鸳鸯绣帕

是一个小厮,出来瞅了一圈,目光最后落在墙角处摔落的花盆上。

不过幸好也没多看,转身又回去了。

院子里的树后,景容还伏在男人的背上,大气都不敢喘,瞧着小厮回去了,她才骤然松了口气。

这下子,她算是完全清醒了。

低头一看,自己竟然还被男人背在身后,她说不清是急的还是气的,更也许是酒劲浮上来,只觉得脸颊滚烫,她咬牙开口,“你快点放我下来。”

男人的手还按在她的小腿处,察觉到她的挣扎,孟琛手下用了几分力气,像铸铁似的牢牢禁锢住她。

“不是少夫人叫我背你吗?怎么又后悔了?”

他手指慢慢**着景容的小腿,明明还隔着一层布料,可景容还是觉得那处皮肤都在滚烫**。

“你干什么!”她咬着牙,却顾忌一墙之隔后的孟泽,不得不压低声音。

“你怕什么?”孟琛反问她,“怕孟泽看见他的兄长与妻子在这里——”

他故意话只说到一半,惹人遐想。

明明两个人清清白白什么都没有,可被孟琛这样一说,景容莫名的心里有些慌乱,她一急,竟直接拔下来头上金钗,尖锐的一头**在男人的脖子上。

“放我下来!”

孟琛先是一愣,而后忍不住笑了。

“少夫人,你真是令我刮目相看。”

景容急的脑袋发昏,手下一用力,竟真的划破了男人的脖颈。

男人“啧”了一声,松手放开了景容。

夜色下,景容背倚着树,重重喘了几口气。

她看着面前的孟琛一手碰了碰脖子,再抬手,一点猩红在月色下格外明显。

她心里一慌乱,手上一松,金钗掉落在草丛里。

孟琛目色沉沉的盯着她,半晌,嗤笑一声,“现在知道怕了?”

景容咬着唇没吭声。

孟琛倒也没再为难她,顿了顿便转身走了。

直到看不见男人的身影,景容才骤然松了一口气似的,她一手扶着树干,缓了一会儿才低头去寻摸金钗,找到后便赶紧也回房了。

只是景容不晓得,她前脚才走,后脚便有一道身影跨进院子走进了书房里。

小厮在屋里急的团团转,可算见到人回来了。

“我的爷。”

小厮苦着一张脸,“您可算回来了,刚才院子里野猫打翻了坛子,我还当是少夫人来了,吓的腿都软了。”

孟泽轻描淡写道,“不过是晚回来一会儿,你慌什么。”

小厮一噎,不敢再多说。

因为孟泽这些天在书房住着,床褥什么都是备好了的。

丫鬟服侍了孟泽换了寝服,抱着换下来的往外走,不经意掉了什么东西,轻飘飘的落在地上。

小厮赶紧上前一步捡起来。

拿到手里只看了一眼小厮就吓的脸色煞白,是一只绣着水红色鸳鸯的绣帕,瞧着像女子贴身之物。

他下意识抬头,却见孟泽正淡漠的盯着他。

小厮吓的浑身一凛,赶紧弯腰双手捧着恭敬递过去。

孟泽随手抽走了帕子,塞进了自己怀里。

“管好你的嘴。”

-

今儿早膳人来的齐。

景容也就罢了,她手上的伤好了,自然要去主屋请安用膳。

稀奇的是孟琛竟也来了。

自打他住进孟府,一直像个透明人似的,如今还是第一次到人前来。

明明是客,却懒散的坐在那儿,姿态神色俨然主人家,也许是常年征战杀伐的缘故,极具压迫感。

孟父咳嗽两声,客套的问孟琛这两日住的如何。

韩氏也笑着说,“都是一家子亲戚,将军该与我们常来常往才是。如今住到府上,也不要总拘在院子里。”

与旁人的正襟危坐不同,孟琛半倚着椅背,闻言嗤笑一声,“是我事忙,昨晚才去处理了几个背叛我的人,不知道受了谁的命令监视我,我直接挖了他们的眼睛。”

如此嗜血恐怖的话,男人说起来却轻描淡写。

一桌子人都白了脸色。

尤其是韩氏,唇瓣**,好半天才说出一句话,“将军事忙……就算了。”

孟琛眼底讽刺意味更浓。

孟父虽惧怕孟琛狠辣,却也有心攀谈结交,思索半天,只讨好的问了一句,“瞧着将军脖子怎么伤了,待会儿叫人送点伤药过去。”

孟琛笑了一下,摸了一下脖子。

“哦,你说这个……”

男人不知是有意无意,目光越过众人,落在了景容身上。

有那么一刻,景容只觉得喘不过气,心脏在胸腔里怦怦乱跳,几乎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此时此刻,她无比后悔自己醉酒招惹了这个罗刹。

她不敢先开口,低头装作安静用饭,筷子快把碗中的米饭戳烂了。

如今也只能期盼孟琛做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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