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容浑身僵硬,一动不敢动,生怕稍有不慎,面前的匕首就要划破自己的喉咙。
“我什么都没看见。”
她努力克制自己声音的**,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英雄大可转身就走,我不会回头,前院人多口杂,若不慎伤了我,只怕英雄也不好**。”
话音才落,便听见身后男人低低的笑声,“你管什么人都叫英雄吗?”
景容先是一愣,而后不可置信瞪大了眼睛,“孟将军?”
她挣扎着要转身,可脖颈处匕首贴的更紧一些。
“诶——”孟琛拉长语调,慢条斯理的开口,“少夫人可小心了,若是不小心伤了可就不好了。”
他微微转身到景容面前,匕首微抬,挑起了她的下巴,“瞧来我们是真的有缘,在哪儿都能碰到。”
“怎么将军来了却没与我们一道呢。”
景容硬挤出一丝笑意,“都是一家人,干嘛总是舞刀弄**的。”
“一家人——”孟琛语气微顿,他勾着唇角,只是眼底却还是隐隐带着冷意,“倒也是,按规矩,我该叫少夫人一声弟妹才是。”
“只是我就不懂了,这弟妹怎么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撞破我的好事,嗯?”
景容眼底闪过一丝恼怒。
见鬼了,难道她想碰到这些事吗?
“将军别忘了,你上次伤了是我帮你上的药。”
她咬牙开口。
孟琛淡淡道,“我记得这份恩情我已经回报过了。”
景容气噎。
那算什么鬼报答。
她眼睛一闭,索性破罐子破摔,“好,那将军杀了我吧。”
孟琛眼睛微眯,仔仔细细打量了景容一圈,“弟妹这是打量着我不敢下手呢?”
景容懒懒道,“哪敢呢,将军杀人如麻,鬼神亦能斩于刀下。”
男人嗤笑一声,正要说什么,突然听见不远处一阵骚动的声音,他目光一凛,手掌微动收回匕首,脚步一晃,整个人就飘然消失在面前。
临走前,男人淡淡的声音还响在耳侧。
“今日马球打得不错。”
景容微微睁大眼。
他瞧见了?
来不及她多想,面前已经跑过来几个家丁仆人,神色匆匆,瞧见景容,仔细看了下她身上的服饰,才低头行礼。
“见过贵人,府上闹了宵小,恐惊扰贵人,还请贵人快快去前厅才是。”
景容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脖子,随意“嗯”了一声,快步跟着几个家丁走了。
说是进了贼丢了东西,马球会匆匆散了,林家赔了不是,安安稳稳把各家送了出去。
上了马车,景容还撩开帘子回头看了看,不知道孟琛是不是安然无恙,不过这个想法也就仅仅一瞬,又很快被要压灭。
想他做什么呢,孟琛身居高位,手段狠辣神出鬼没,总不会有事的。
放下帘子再转回去,却正对上孟泽盯着她看。
景容一愣,下意识摸了摸脸,“怎么了?”
孟泽咳嗽一声,有些不自在的别过头,“没事。”
隔了一会儿,他又状似随口道,“今儿早母亲叫人送了野味过来,晚上吩咐小厨房做了吃。”
景容有些意外,孟泽自打回来后,从没与她闲聊说过这些事。
她心底有些高兴,语气也轻快些,“可以叫人洒了料炙烤了吃,也不要端到屋子里来,就在院子里直接生了火架着吃。”
说到兴致高时,她甚至还用手比划着,“你大约不记得了,你冠礼那年我们去打猎,猎了兔子直接就在外头烤了吃,那滋味,比进宫吃的宫宴还美味。”
孟泽有些发愣的看着她。
他从没见过这样的景容,说话时眼睛里好像都发着光。
心里有一股陌生的情愫在蔓延,让他觉得莫名的恐慌,像有什么东西要脱离了掌控。
马车一停,孟泽就迫不及待的撩开帘子跳下马车快步走了。
春儿扶着景容下车时还好奇的问了,“大少爷怎么了?”
景容摇摇头,她心情好没理会那些,笑眯眯的吩咐春儿去弄烤肉。
“总觉得他今儿比前几日态度好些了。”
“这就是了,主子和大少爷是有打小的情分的,一时失忆不算什么,总会想起来的,主子是苦尽甘甜了。”
景容心里高兴,回去后就钻到厨房里,指挥着他们弄好了肉,然后才回了自己的屋子。
才卸了钗环,却听见重重的脚步声。
是孟泽急步匆匆的走过来。
景容从镜子里看见他,笑了笑,“我才让厨房——”
“嘭”
话没说完,却见男人铁青着脸,一巴掌重重拍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