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这么快就找好了?”白水胭震惊党向阳的工作效率。
“没有,党主任还没去给你问呢,只是听说学校食堂那边缺人,让我先问问你的意见,你要是愿意的话,她就去跟学校那边说说。”
何小禾陈述利弊:“食堂的工作比较辛苦,不过能提供一日三餐,寒暑假也跟学生一起放,工资的话,临时工一个月二十三块钱,正式工二十八块钱。说实话,钱不是很多。一年又只能干十个月的工作。”
“挺好的,这活我能干,一日三餐,还能省不少钱呢。”
这年月,能找一份工作不容易,白水胭对党向阳和何小禾感激还来不及呢,又哪里会挑三拣四的。
“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而且,你想上夜校,下了班直接就能去上课,也不用来回跑,省时省力。”
俩人一拍即合,何小禾立刻决定第二天就告诉党向阳这个好消息。
心里惦记的事情有了着落,两个女孩都很快就睡着了。
白水胭一直在做梦,都是原主从小到大被****的经历。
白树成妻子刚刚去世不到三个月,就跟陈金凤搅和到了一起,从那以后,原主的悲惨生活就开始了。陈金凤对这个继女百般看不顺眼,让她干最脏最累的活,吃的是家里的剩饭剩菜,逢年过节都不能上桌,长这么大,连肉是什么滋味都还不知道,每天不是打就是骂,还要被陈宝根欺负,天天穿着陈金凤不要的旧衣服,又肥又大不说,还不保暖,年年冬天拖着两管鼻涕,到了冬天,手脚全都是冻伤,严重的时候,连耳朵连上都不能避免。
白树成也嫌弃自己只有这么一个闺女,只是他跟陈金凤两个人努力了这么多年,家里也没再有一个孩子。
白树成将这个闺女当成是赔钱货,反倒是对陈宝根很上心,一心指望这个儿子将来给自己养老。
所以,看着亲生女儿被欺负,他不仅不会维护,甚至还会跟着那对母子一个鼻孔出气,压根没把这个闺女当成人。
田姥姥听说了她的情况,跟谷七珍商量好了将人接回来,可陈金凤白树成压根不想放人,毕竟这可是家里现成的劳力,干得多吃得少,他们当然舍不得。
小姑娘总是穿的脏兮兮的,又被陈宝根陈宝才从小带着一群人欺负,没有别人敢和她玩,她也没有时间玩,苏婉夕就成了她唯一的朋友。
苏婉夕几句关心的话,温暖了这个无依无靠的小姑娘。
至于盛宸曜,他妈原来和原主妈妈交好,这才有了那个所谓的娃娃亲,只是原主妈妈去世之后,盛宸曜妈妈看陈金凤不好惹,白树成立不起来,跟白家也就不来往了,这门亲事大人们就再也没提过。
要不是后来有一天,盛宸曜忽然跑来找原主,告诉她那个娃娃亲不奏效,他只喜欢苏婉夕,这一辈子只会和苏婉夕在一起,原主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场婚事。
原主怯懦自卑,只觉得自己配不上高大英俊的盛宸曜,所以,压下了心底的那一丝悸动。
后来陈金凤想要把她嫁出去给儿子换彩礼,苏婉夕来找白水胭帮她跟沈清岩牵线搭桥。
沈清岩一开始是拒绝的,他一颗心挂在苏婉夕的身上,心里压根容不下别的女人。
陈金凤知道这事之后,还跑去苏婉夕家大闹了一场,闹得人家鸡犬不宁。
原主没了出路,又不想拖累自己唯一的朋友,这才选择喝药自杀。
耗子药味道一点都不好,中毒之后更是会呼吸困难,浑身抽搐痉挛。
白水胭猛地坐起来,死亡一点点的靠近,年轻女孩眼中不甘绝望到最后的解脱,都让她心情沉重。
眼角有些湿润,她将脸**膝盖里,浑身上下紧绷到无法动作,窒息的感觉是那么真实。
她是为了救马路上乱跑的小孩,被路过的货车撞死,死的干脆利落,濒死之际尚且希望自己能活下来,原主一心求死,可见她究竟有多绝望。
东边的天空呈现血红色,太阳正在升起,旁边的女孩睡得正香。
白水胭用手抹了一把脸。
她没办法将那么可怜的女孩所经历的一切都只当成是故事,置之不理。
原主是被逼死的,她握紧了拳头暗暗发誓,一定要替那可怜的年轻姑娘报仇。
陈金凤,陈宝根,白树成都要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何小禾醒来的时候,白水胭已经打好了水,让她起来洗脸。
两个人刚洗漱完,何妈就过来叫人了。
早饭是烙饼二米水饭,炒的土豆丝和鸡蛋,唯恐白水胭不自在,何妈不断地给她夹菜,她不知道,在白水胭看来,饭比天大,她可比对面因为跟陌生姑娘坐在同一张桌上吃饭的何正义要自在多了。
吃过饭之后,何家众人各自上班离开,白水胭也回了家,一千块钱花了十块钱,还剩下九百九,白水胭去供销社和百货大楼逛了一圈,买了两套外衣和**,也对现在的物价有了大致的了解,她这才去了银行,开了账户存了七百块钱。
她其实可以存八百,只是自己大手大脚惯了,只留下一百九怕不够花。
银行柜员看她穿着打扮,还多问了两句,穿的这么破破烂烂还能存上钱,也不怪人家怀疑。
崭新的存折拿在手上,白水胭心中微微感慨,还是银行卡更方便,绑上手机,出门都不用带钱了。
别提了,她已经开始想自己的手机了。
她拎着衣服回了供销社,买了米面粮油,没有粮票,她买的东西就比别人要贵一些,正发愁怎么拿回去呢,就在门口看见了,赶着马车的傅秋生,车上坐着田姥姥和傅老太太,拉着一大堆东西。
没想到这老太太竟然把给她和傅焰凛置办的新婚用品全都送来了,白水胭扯了扯嘴角,石巧云和关彩霞怕是要发疯。
傅老太太看到她面前那堆东西,笑道:“正好,咱们今天中午不走了,给你燎锅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