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都道荼瑶命好,虽然未婚夫订婚前好像心里有其他人,可是连老天都看不下去,直接把那女人收了,从此以后便无人能同她争了。
6月23日,豪门中似乎有传言,沈斯言疯了。
他每日把自己锁在公司大楼的办公室里,既不处理事务,也不呼唤助理,已经两日不曾进食了。
叙白立在办公室外,任他如何敲门也不曾有人应答。
怕总裁真饿死在里边,叙白不得已请来了沈老爷子。
“斯言,开门。”
坐着轮椅的老爷子因为云雾兰芝,精神气好了许多,可因为在床上躺了整整半年,几乎可以算得上是瘦骨嶙峋的程度。
声线颤颤巍巍的,要不是实在怕总裁死了,叙白是绝对不愿意**老人的。
半晌,门没有动。
沈老爷子用手里的拐杖敲了敲门,“沈斯言,我是你爷爷!你还想闹到什么时候?等集团真在你的手上破产你就开心了?”
一阵沉默过后,“吱呀”一声,办公室的门开了。
沈老爷子气冲冲地走进去,映入眼帘的就是一**漆黑。
窗帘被严丝合缝地拉上,没有一丝余光透进来,浓烈的酒味混合着烟草味,极其刺鼻,地板上是滚落的酒瓶,书籍、报纸、装饰品全部被拂到地上,密密麻麻。
沈斯言颓废地靠在沙发角落,双眼**,眼睛里满是血丝,嘴角起了一圈胡茬。
他浑身死气沉沉,没有一点生机,安眠药散落在脚边,像是没有了求生的**。
沈老爷子突然就泄气了,他恨铁不成钢地叹了一口气:“你就是为了那个叫温柚的小姑娘变成这样的,是吧?”
沈斯言没有回应。
“我都听说了,这两年荼瑶没有在你身边的时候,都是那小丫头陪伴的你。”
“怪那小丫头命不好,遇到这种事情。”
沈斯言突然咆哮:“不是的!不是她命不好,是我!”
“是我害死了她。”
“如果......如果我不把她锁在房间里,她本有可以逃生的机会。”
“是我,是我强迫她,她明明想要自由,却连死的时候都没有离开那间屋子。”
沈斯言慢慢用手把整张脸捂住,哭得泣不成声。
一向冷静自傲的沈家掌门人沈斯言此刻却哭得像个孩子,无助又后悔。
作为京城豪门之首的掌权人,他以为他想要什么都能得到,可此刻他才真切地发现,她永远回不来了。
茫茫火海的遗迹之中,没有一丝存在过她的痕迹。
哪怕是一点骨灰都没有剩下。
“我要去找她!我要去找她!”
沈斯言突然在心底燃起一股劲,挣扎着想要从地板上站起,叙白赶忙去扶。
“你怎么找?你要去给她陪葬吗?”
听见沈老爷子的话,沈斯言紧紧握住了拳,腿却因为蹲坐太久麻了,一个不慎摔在了地上。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温柚,你能不能回来,我不祈求你做我的妹妹,只要你平安活在这世界上,就是上天对我最大的恩赐。”
沈老爷子气得吹胡子瞪眼,示意跟在后面的仆人进来。
仆人们带来了饭菜,在沈老爷子的指示下小心翼翼地给沈斯言喂饭,却被沈斯言打翻在了地上。
他说:“不知道温柚在地下会不会饿,可是她饿了是没有饭吃的。”
沈老爷子听了头大,拂袖怒骂:“你个不孝子,失去了才知道后悔,既然这样,你当初干嘛去了?”
“以前我只当你玩玩而已,既然你这么喜欢人家,还和荼瑶谈婚论嫁干什么!”
“噢,人在时不屑一顾,人死了你还觉得她是自己的白月光了?”
“我看你精神有点问题,给你送精神病院去!”
沈老爷子万万没有想到,风光一生的自己会有这么个失败的孙子,不知道是中间哪一个环节出问题了。
他给叙白使了个眼色,叙白将沈斯言从地上扶起坐在沙发上。
“今天我就一句话,这个集团你要也行,不要也行。”
“等你死了我们沈家绝后,那些偏房的狼子野心的叔叔伯伯们一齐团结一心把嘉世集团瓜分,你到了地底好好跟你母亲交代!”
“咱们老沈家出了个大善人!偌大个集团说送就送。”
“爱怎么样怎么样吧,我这把老骨头迟早都是**黄土的人,可禁不得什么折腾了。”
沈老爷子一口气说完,也不管沈斯言是什么反应,自己转着轮椅的轮子就出去了。
他是真不想管,也没这精力管。
叙白吐出一口浊气,自顾自地去把落地窗前的窗帘都给拉开,顿时天光大亮。
然后很有眼色地把门带上,徒留沈斯言一人。
大**过了三个小时,总裁办公室突然传来一声吩咐。
叙白总算松了一口气。
一个月后,郁嘉年辞掉医院的职位,婉拒了沈斯言请他留下的好意,同自己的师傅一同上山闭关。
京城似乎又变得平静无澜,一切如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