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新欢了?”
林鸢都有点佩服他能这么面不改色地反问她这种话。
她冷淡道:“没有。”
“没有,那离什么婚。”
她被他这逻辑搞得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
陆彧勾着车钥匙绕过车头,上了车,指尖敲了两下方向盘,眼神转向窗外的女人。
“上车。”
林鸢犯不着跟他较劲,拉开副驾的门。
等她扣好安全带,他一脚油门踩下去。
一路无话。
到了家门口,车停下,她再次说道:“陆彧,我是认真的,你有时间好好想想,给我一个答复。”
陆彧从隔层取了一支烟,低颈咬住烟蒂。
“行。”
手心一震,林鸢看了一眼来电。
听到叮的一声,她边推开车门下车,边接通电话。
“什么事。”
电话那头的女声嘴快得很:“一一,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上次那个客户刚联系我,说他要的画得提前交付,你看看有没有时间加急一下?”
“有多急?”
“三天内。”
她掐着算了下时间,“我可以,来得及。”
“你确定吗?千万别逞强,像两年前那样把自己往死里逼……”
身后响起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人带着烟味从她身边经过。
林鸢蹙眉,脚步一定。
“我没问题。”
对方松了口气,才揶揄道:“我感觉你今天心情不佳啊,刚被甩了?”
林鸢红唇轻扯。
“差不多吧。”
温清黎相当八卦:“听你这语气,是我错过了什么?”
她看着男人上了电梯,才继续往前走。
“不是什么大事,但一两句话说不清楚。”
“好好好,说不清就闭嘴!等我过两天回来,见面再聊!”
她笑笑,“好。”
林鸢上电梯到大厅,换鞋,上楼,回主卧。
主灯没开,但浴室传来淅沥水声,灯影透过磨砂玻璃门,堪堪映出男人的大致身形。
她原本想要换件舒适的衣服,这下也作罢了。
几分钟后,陆彧出来,胸膛精瘦,宽肩劲腰,下半身只围了一条浴巾,身上和短发的水汽随着走动散在空气里。
“吹风机在哪儿。”
“柜子第二格。”
嗡嗡声响彻空间。
林鸢为了避免尴尬,摆弄起手机。
陆彧吹完头发,余光扫见坐在床沿的女人。
她还没卸妆,在昏黄的光影中,五官漂亮得失真,匀称的小腿微勾,一只脚掌踩在拖鞋上轻点着,脚背白得发光。
他黑眸微动,阔步走来。
林鸢猛地抬头,警惕。
“你要干什么?”
他睨着她,“大晚上的,夫妻共处一室,能干点什么?”
她很想问,他白天不是才酣战了一场,晚上还能有精力?
“你应该没这个需求。”
陆昼眉梢撩弯,双手叉在腰间,正对着她的角度相当**。
“我有没有,你怎么知道的?”
他俯下身,浴巾那处向着她的唇缓缓靠近,嗓音带着浴后的绵绸**:“就看了一眼,你有这么了解我?”
林鸢屏住呼吸,随着距离缩近,张唇要叫停——
他却突然错开身。
陆彧捞过床上的手机,瞥着发愣的她,眼底笑意浓郁。
“我今天有点累。”
随即,他似是而非地道:“不过看你这么沉醉,要不我们改天试试?”
林鸢压住呼吸。
“都是要离婚的人了,大可不必。”
“这不是还没离么?”
她淡淡瞥他一眼,他倒没有进一步的意思,退到衣柜前,拿出浴袍穿好就出去了。
“……”
半晌,林鸢揉了揉僵硬的肩颈,起身卸妆,进浴室。
一夜过后。
她昨晚没睡好,但看旁边没有睡过的痕迹,强行清醒之后,快速洗漱,直接钻进了画室。
今天的任务很重,对方要求三天交付,把画送过去要耽误一天,她只有两天时间。
佣人送来早餐,林鸢就把人赶了出去。
楼下餐厅,陆彧吃完都没见人下来,准备上楼时,接到一通电话。
那边说了什么,他打趣:“让你跑腿当锻炼身体,送过来就行了,我在家。”
摁断通话,陆彧上楼,经过画室外站了几秒,倒也没做什么,回了书房。
一直忙到快正午,佣人来叫他下去。
大厅里,女人相当高傲地把文件袋丢在桌上。
“说吧,使唤我来,要给我点什么好处?”
陆彧嗤笑,“你先把我浪费的这一上午时间赔了再说。”
陆宁嗔了他一眼,环视过大厅陈放的绿植和挂画。
“还挺有生活气息,不知道的,以为你们夫妻感情多好呢。”
陆彧坐上沙发,双腿一翘,燃了烟。
“比你单身的要好点。”
“那你老婆呢,我来这么久都不露面,是你把她惯得太好,连我都不放在眼里了?”
他回得懒洋洋:“有我就够了,你非要见她做什么。”
陆宁偏不乐意,站起身,往楼上瞟去。
“我就要看看她躲在楼上做什么。”
陆彧指尖一顿,她已经跟着佣人上楼了。
他默默吸了几口烟,将剩下的半截碾灭在烟灰缸里,才慢慢站起,双手**口袋里。
画室。
林鸢正处于注意力最集中的时刻,门响了好几声,吵得她心烦,语气不佳地喊道:“我说了没事别来烦我,走开!”
“哎呀,这架子摆得好大啊!”
门被推开的同时,讽刺声传来。
林鸢停下,看着陆宁走进来。
她忍着不悦,挤出一点笑。
“姐姐怎么有空过来?”
“我来给陆彧送东西,呆了半天没见到你,就上来看看,没想到你一上午都在搞艺术创作,真是辛苦了。”
林鸢回:“还好。”
她呵了一声,双手抱臂,伸出高跟鞋尖踢了踢离脚边最近的一幅画。
“这画的什么,抽象派么?我怎么看不明白?要不林大艺术家给我讲解一下吧。”
林鸢脸色冷下。
陆宁不尊重她不是一天两天了,她本想着都要离婚了,再忍忍,可她偏要故意找茬!
于是,只见平常温顺的女人冷不丁地回怼:“艺术讲究共鸣,没眼光的人看不懂是正常的,讲解也没用。”
陆宁诧异于她转变的态度,“你这话什么意思?”
林鸢微笑。
“意思就是,你别不懂装懂。”
话落,陆宁的脸立马涨红!
“林鸢,谁准你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的?”
女人怒气冲冲,似乎要上手,赶来的陆彧一把捞住她的手。
他瞥了林鸢一眼,问陆宁:“你在闹什么。”
“是你的好老婆骂我!”
她气得发抖,话里羞辱更甚。
“真是陆家媳妇当久了,连自己是谁都忘了!让我提醒你一下,你林鸢就是个攀炎附势又爱钱的女人,再给我嚣张点,信不信我马上让陆彧跟你离婚!”
陆宁生起气来跟头牛似的,陆彧想把她拉开些,结果听到林鸢淡定接茬:
“离,谁不离,谁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