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扶着护栏,看向对方。
“然后呢,你想说他的真爱是你,让我滚远点,别缠着他?还是打算走苦情路线,说你们经历千辛万苦才走到一起,求我成全你们?”
秦汀豁然站起。
“你误会了,我没有这个意思!”
林鸢好整以暇,“哦?那你是为了劝我跟陆彧和好吗?”
她僵了僵,神情微妙。
林鸢的指尖抚过冰凉的护栏,直直盯着她看。
很快,秦汀神色冷静下来。
“我知道你昨晚看见我和彧哥了,我心情不好才会喝酒,他担心我来找我,没想到会被你撞见。”
林鸢不接茬,她走过来,坚定正直得好像她才是那个小人。
“林小姐,我和彧哥是有一些羁绊,但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希望你跟他因为我产生矛盾,毕竟彧哥是个非常好的男人。”
男人?
林鸢细品着这段话,径直问:“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她回答得斩钉截铁:“哥哥和妹妹。”
原来他们都管这种关系叫兄妹啊。
还真是癞蛤蟆找青蛙——长得丑玩得花。
“我已经解释完了,林小姐,请你不要再……”
“我知道了。”
林鸢莞尔一笑,抬手拍拍她的肩膀。
“我老公人好心善,怕你在外面有危险才特别关照你,你说了这么多来证明,我再跟他生气就是我的不对了。”
突然转向的态度,打得秦汀一脸懵逼,“……”
“事情弄清楚了,我就先回去了,你早点休息。”
林鸢侧身要走,谁知道面前的人突然一动。
她目光一颤,秦汀满脸惊恐,身体却不受控制一般,向着楼梯下倒去!
“轰隆隆——”
“啊,杀人了!”
佣人和穿着精致的女人**来时,林鸢愣着,手还没来得及收回。
“秦汀,你怎么样!”
女人冲向地上匍匐的人,将她扶起,看见她漂亮的半张脸上全是血。
秦汀按着磕破的额头解释:“陆宁姐,你别误会,不是林鸢推的我,是我自己不小心摔下来的……”
林鸢的双唇动了一下,就被人打断——
“自己怎么可能摔成这样?”
陆宁搀扶着她,愤怒看向楼梯上方的林鸢。
“你怎么这么恶毒,一来就下狠手害人!还真是跟其他人说的一样,小家小户出身就是善妒,当初我就该劝我妈,让她阻止你进我家的门!”
青姨急道:“秦小姐就是性格太好才总被人欺负,您今天亲眼看见了,一定要为她做主啊!”
女佣附和:“有的人就是想要秦小姐的命,陆小姐,还是快给陆先生打电话吧!”
“……”
她们七嘴八舌,浇灭了林鸢刚起的心思。
陆宁见她没反应,火气冲天。
“陆彧已经在来的路上了,让他知道你跑来这里撒野,一定不会放过你!”
闻言,林鸢垂下眼皮。
“姐姐……”
“别叫我姐,我没你这种晦气的弟妹!”
她深呼吸,面容沉静下来。
“好,陆小姐,经过你提醒,我才想起来,这是我老公名下的房子,以夫妻共同财产来算,这里有一半是我的。”
她站在高处,与底下的一众人泾渭分明。
“包括你们工资的一半,也是我的。”
陆宁没想到她会顶嘴,气得要上前动手。
“在我面前盘算我陆家的钱,你简直恬不知耻!”
突然,旁边的女人拽住她,表情痛苦,“陆宁姐,我肚子好疼……”
陆宁紧张了,和着一群人惊慌失措,赶紧把人送去医院。
偌大的客厅散去了人,一下变得冷清。
林鸢垂眸,看着血色在楼梯下方汇成的一小滩血泊,确实有点触目惊心。
她叹了声气,准备离开,刚走下一节楼梯,外面传来汽车轰鸣。
她停住。
半分钟后,陆彧走进客厅,墨眸扫过地上,再上挑,眼皮上那颗黑痣镌出几分异样的情绪。
“你推她了?”
林鸢怔了怔。
“嗯,看她不顺眼,就推了。”
她语气寡淡,他眼底的意味辗转涌动。
“林鸢,你跟我结婚以来,本分得连一点存在感都没有,怎么这几天,突然就藏不住了?”
“想明白了而已,恰好机缘巧合,我就过来看看。”
她睨着他,扶着楼梯往下走,还剩最后三阶楼梯时,她停下,坦诚一笑。
“没想到,我老公竟然会金屋藏娇。”
而且已经藏了快一年。
陆彧盯着她看了许久,说:“你倒是长本事了,秦汀要是出了任何问题……”
“我愿意接受法律的制裁。”
林鸢盯住时机接过话,平静地与他对视。
“不过进去之前,我们先去离个婚,怎么样?”
他看着她云淡风轻的模样,唇角勾弄。
“你以为,坐个牢就行了?”
不然呢?
坐牢还不够,难道要她以死谢罪?
陆彧嗤了一声,笑意浅浅。
“被害者没表态,你就想撇清关系,到时候你跑了,我找谁去?”
所以这意思是非要让她为秦汀出事买单?
她脸色微变,男人双手**兜,往门外走去。
林鸢气闷,十指握紧。
“我提离婚,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陆彧停下脚步,回头时带了嘲笑。
“林鸢,你现在甩锅都这么随意了?”
“你给我打那通电话的时候,可比我随意多了。”
她**气郁滚动,清明的理智被情绪压制,脱口讽刺:“不止随意,还让人恶心。”
他的眼逐渐沉下来。
客厅的气温降至冰点。
仿佛下一秒就要炸裂。
陆彧笑了,像是被气的。
“你骂人是越来越高级了,不给你点教训,是不是以为我管不了你?”
林鸢句句带刺:“我不用你管,反正我下辈子都做不出那么下流龌龊的事。”
“好,你就倔吧。”
他转头往外走。
林鸢浑身血液滚烫,见此,强撑的情绪松弛,扶着护栏在楼梯上坐下。
所以,她没看见男人的余光扫着她的影子,眉间皱起,又松开,才继续往外。
轰鸣声远去。
林鸢闭上眼睛。
冷静下来后,她开始后悔自己的**。
她不了解陆昼。
但今晚的情况,正常人都会因为心爱的女人受伤而暴跳如雷,夸张的应该直接动手送她去警局。
她不该继续得罪他,到时候真不肯离婚,她要怎么办?
林鸢没留太久就回去了。
原以为第二天就会有人上门找她算账,结果第二天,第三天……
一直到第五天上午,林鸢以为没事了,正在画室画画时,佣人战战兢兢来汇报:“太太,楼下来了两名警察,说是您涉嫌故意伤人,要你配合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