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昭看见了姜蔓的眼泪。

他一愣：“你怎么了？”

他并不知道这幅画出自面前的妻子之手。

姜蔓摇了摇头将眼泪擦掉：“没事儿，你总不能送爷爷这个吧，你再挑挑？”

裴昭：“我定了一副墨宝，配上你的画送出去刚好。”

姜蔓沉默，也就是说这一趟是陪我昭专门陪她出来的。

她心中说不清是什么滋味，有几分感动还有几分烦闷在。

回到家，姜蔓径直上了楼。

她继续昨天没有给肖溪发出去的开打。

[你有没有看过宁金枝的所有作品？]

肖溪很快回复：[没有，大致扫了一眼吧，怎么了？]

姜蔓：[不像一个人画的，虽然整体风格差不多，但每个画手都有自己的小习惯。]

肖溪那边沉默了许久才回复：[还真是！！]

姜蔓面色变得严肃起来了。

如果真是像她猜想的那样，那姜蔓不愿意与她比赛就好解释了。

毕竟，那些所谓出自模仿的画作都不一定出自她之手。

只不过……

这件事要事真的曝光，宁金枝的的行为就比之前更加严重。

一旦曝光，她的事业极有可能被毁。

那边的肖溪显然了解姜蔓现在的想法——[那我们还要以原计划推行吗？]

姜蔓垂下眸子。

[再看看吧，不急于这一时。]

她终究还是没有像当年宁家一样，能毫不犹豫地毁掉一个人的事业。

这一等，便到了裴爷爷寿宴这天。

裴家老爷子的七十大寿自然是要大办的，江城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老宅送礼祝寿。

姜蔓同裴昭一起招呼宾客。

这是她第一次以裴家媳妇的身份正式地出现，难免会吸引不少打量的目光。

这其中有惊异也有不少带着恶意的注视。

姜蔓没有办法忽视这些目光。

上卫生间的功夫，她听见外面有几个女人议论纷纷。

“裴少什么时候结的婚呀，本来还想着能趁着这次机会吸引一下他的注意呢，结果已经名草有主了。”

“那又怎样，天下的男人一般黑，更何况是有钱有权的男人……”

“之前流言说他的未婚妻是宁家那位，结果被辟谣了，可这位你们不觉得和宁家小姐有些像吗？”

“听你这么说还真像，这裴太太不会是替身吧……”

姜蔓推门出去，几个人一下酒噤了声。

她们面上是掩饰不住的慌乱，有人支吾着开口：“裴太太……”

姜蔓扫了她们一眼，认出最近娱乐圈里正当红的几位小花。

“我想，裴昭的眼光还没有这么差。”

一句话，女星们面色变了又变，却不敢说什么。

毕竟，姜蔓有裴家撑腰，即使夫妻感情不好也是她们得罪不起的。

姜蔓不愿将心思浪费在与几个女人互撕身上，她没有再多说什么什么便准备离开，临走时不知听见谁小声嘟囔了一句。

“一个替身还这么得意……”

姜蔓的脚步没有停。

来到大厅，她寻找着裴昭的身影，目光却在找寻到裴昭氏顿住。

宁金枝站在裴昭身侧，笑意盈盈。

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趣事儿，裴昭唇角上扬了一下。

下一瞬，姜蔓与裴昭对上目光。

姜蔓竟看见裴昭面上一闪而过的慌乱。

他看见裴昭向自己走来，紧抿着双唇，刚走近便开口解释：“我刚才只是同金枝……”

姜蔓抬手打断。

裴昭与宁金枝之间的事儿她不想听。

宁金枝也跟了过来，她举着手中的就酒杯，面上画着艳丽的妆容却仍掩盖不住疲惫。

姜蔓猜最近的舆论应该确实给她造成了不少困扰。

宁家花大价钱出来的天才画家若是一朝陨落……

姜蔓看向裴昭，她递过酒杯，放软了语气：“嫂子，我之前有许多做的不对的地方，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吧。”

姜蔓没有去接。

宁金枝可怜巴巴地看了一眼裴昭，裴昭接过酒杯。

“你要做的就只是道歉，姜蔓有权力选择原不原谅你。”

姜蔓眨眨眼。

这是她第一次听见有这样的这样的说法。

裴昭轻抿了一口酒，外面有客人来了，他顺手将酒杯放在桌上。

姜蔓挽上他的胳膊一同前往会客。

两人谁都没有注意宁金枝在一旁带着深意的眼神。

接待完客人，裴昭按了按太阳穴，他看了眼姜蔓：“我有些头晕，去休息室休息一会儿，有什么事儿你去找我。”

姜蔓看着裴昭泛红的脸，有些担心：“我扶你过去吧。”

裴昭摆了摆手：“这个家总要有人主事儿。”

姜蔓点点头，看着裴昭走向楼上的休息室，一拐角，她好像看见了宁金枝跟了上去。

宁金枝眉心一跳。

-

宾客都已经到齐，却迟迟不见裴昭和姜蔓的身影。

方才与姜蔓有过一面之缘的女明星笑得意味深长，她轻声开口：“我刚才看见裴总和宁小姐去休息室那边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种宾客面面相觑都变了脸色。

裴爷爷拍桌子：“胡说八道。”

裴昭怎么可能这么不知分寸同宁金枝去休息室。

孤男寡女，纵使室不发生什么也会引人遐想。

女星不说话了，垂下眼委屈巴巴的样子，倒是像极了屈与权势不敢发言。

众人更想入非非了。

不知是谁小声说了一句：“去看看不就知道真假了？”

裴爷爷面色严肃，**刻他喊起身：“既然众位好奇，把便随我去看看吧。”

不一会儿，休息室便围满了人。

房门中依稀可以听见女人甜腻的叫声，是宁金枝没错。

裴老爷子面色越来越黑。

里面的声响越来越大，管家敲门的手抖了抖。

这可是伤风败俗的丑事，还出在老爷子的婚宴上……今日一出，裴总的名声算是毁了。

又敲了几声，里面依旧没有动静。

裴爷爷不说话，他现在已然陷入了一个两难的境地。

开门，万一真的是裴昭和宁金枝，她们裴家的脸往哪里放；不开门，众人也会遐想，还不知道会编出什么新闻……

正犹豫不决之时，一声低沉磁性的男声将所有人视线吸引过去。

“诸位都围在这里干什么？”

裴昭站在楼梯拐角处，屋里的声音没有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