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到手腕处的香水味道,京岚怔愣了几秒,随即低下头,定定地看着迟霏:
“现在愿意理我了吗?”
迟霏冷笑一声,转头看了眼在角落缩着奄奄一息的顾丰宇,并朝着他扬了扬头:
“是你派来的?”
听见这话,京岚的脸色顿时垮了:
“我不可能再让你陷入危险,他是自己要来找你的。”
“那你站在一楼干什么?”
京岚呼出一口气:“我来带你去吃早餐。”
迟霏朝着他笑笑,后退一步与之拉开距离:
“不用了,铃铃还在睡觉,我出去买好早餐了给她带上去。”
闻言,京岚蹙眉,思索两秒后道:
“让她饿着。”
迟霏摇头,看了一眼他手上的血和角落的顾丰宇,皱眉道:
“你先解决完这些事情再说,我不用你陪。”
“我会让我的助理来处理顾丰宇,你……你等我去洗个手了跟我去吃早餐。”
京岚说完这些话之后,就站在原地有些无措地看着迟霏。
这个样子的他,是迟霏从来没有见过的。
不管是六年前,还是三年前,她对于京岚的印象永远都是那个手段狠辣,做事雷厉风行的京总,而不是今天站在这里,跟一条没人要的小**一样要跟她去早餐的京岚。
她不知道,一个人的变化怎么会这么大,分明两天前,这人仅仅只用一句话就退了她跟顾家的婚约。
顾家在A市是什么地位?是娱乐行业的垄断性家族公司,是顾丰宇犯了几百条法律都能将人保释出来的地位。
可京岚那天只是打了一个电话,就解决了她跟闺蜜发愁了一个多月的事情。
迟霏的目光在他沾着血迹的袖口停留了下,随即移开视线:
“我说了,不用。”
她的声音比刚才更冷了些,丢下这句话后就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一楼的大厅。
京岚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沾染上的血,并没有清理就跟了上去,迈的步子又急又乱,完全没了往日在会议室里运筹帷幄的沉稳。
他伸出手想去拉迟霏的手腕,却在看见那一**红色之后猛地收了回来。
好在外面下雨了,迟霏没带伞,一时间只能停在门口给京铃发消息让其送伞下来,京岚便抓住这个机会站在了她的身边:
“我的司机在地下停车场,我让她带你去?”
迟霏没理会他的话,而是给京铃发完消息后转身看了一眼角落里已经快晕过去的顾丰宇:
“如果你很闲的话,把他给处理了吧,不然待会这里别的居民下来看见了,京总有办法脱身么?”
京岚闻言,喉结滚动了下。
对付一个顾丰宇,他倒是没什么发愁的,只需要他一句话对方就不敢追究,可是刚才迟霏的语气非常冷淡,又有点质问的感觉,让他的内心不爽:
“你很担心他出事么?”
迟霏冷哼一声,回复道:
“我对你,对他,都不上心,我只是怕他对付你不成,转而把怒气撒在我身上。”
话音落地,两人身后不远处的电梯叮地一声响,迟霏猜是京铃下来了,便丢下京岚转身去了电梯口。
还穿着睡衣的京铃眼睛有些睁不开,将手里的伞递给迟霏后迷迷糊糊地说了一句:
“注意安全啊,我在家等你。”
随即迟霏便按关了电梯门。
幸好她的脑袋还没清醒,方才眯着眼睛没看见角落里瑟瑟发抖的顾丰宇和沾染了一些血迹的京岚,不然她可能会被吓得吃不下早餐。
迟霏拿着伞转身看了京岚一眼,什么都没说,便迈入了雨幕中。
见状,京岚深呼吸一口气,垂落在身侧的手攥成拳头,也跟了上去。
迟霏听见身后传来的脚步声,猛地顿住,有些不可置信地转身看着他:
“你也是老大不小的人了,连自己的身体什么状况都不明白么?你今天淋了雨,待会生病了想谁再来照顾你?”
京岚的体质比较特殊,能抗冻抗热,但扛不住雨。
一旦淋雨必生病。
几年前迟霏还在跟京岚谈恋爱的时候,每次两人闹别扭,京岚都会跑出去淋雨,只是为了让迟霏照顾他,从而给自己找台阶下。
所以今天,他也准备故技重施。
可他似乎忘记了,现在的迟霏已经不是几年前的迟霏了。
换做是之前的她,肯定会在京岚生病之后寸步不离地守着,连喂到嘴边的药都是自己提前试探过温度的。
可是现在的她已经对京岚没什么感情了,甚至有些厌恶,所以便道:
“滚去地下地下停车场让你的司机给你送回去!如果你今天敢倒在我这里,我一辈子都不理你!”
京岚是京家的掌权人,是主心骨,是凭一己之力将京家从众多商圈家族一举拉上神坛的存在,如果他在迟霏这里生病,那么京家人肯定会调查,说不定就查到了他的头上。
迟霏可不想再惹上麻烦。
然而京岚却跟没长耳朵似得,趁着迟霏停下脚步的空隙站在了她的面前,低垂着脑袋,声音放得很轻:
“我推掉了今天所有的会议就是为了来找你的,你……陪陪我好么?”
迟霏冷笑:“想人陪你啊?找你的沈曼去,她是你的未婚妻。”
听见这个名字,京岚立即抬起头:“不是,我跟她已经准备退婚了。”
迟霏后退一步,抬眼冷冰冰地盯着站在雨幕中的京岚:
“准备退,还没退,所以你跟她之间就还是正经的未婚夫妻关系,如果你继续在这里纠缠我,万一被别的人知道,我就是**足你们感情的第三者。”
迟霏深呼吸一口气,声音沉了沉:
“京岚,我六年前已经做了你随叫随到的仆人兼女朋友了,你放过好么?我不想再被人诟病了。”
京岚闻言,攥成拳头的手松开又攥紧,沉默了好半晌才沉闷地开口说:
“不会的,我……我会尽快跟沈曼退婚,我会给你一个名分,你只会是京家的掌权夫人,不会是第三者……”
他顿了顿,将目光转移到迟霏的脸上,神色认真地说:
“你去瑞士的那三年,我的身边没有别的女人,上流圈里的人也知道我身边只有过你一个女人,所以你不是第三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