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阮梨抬步走进电梯,转身时一头长直发随之摆动,有几缕头发划过江祈年的手臂,柠檬前调的香水钻进江祈年的鼻尖。
江祈年眸色不改,全程未看阮梨一眼,仿佛她是压根不存在的空气。
电梯很快下行,密闭的空间里,阮梨忽略尴尬压抑的气氛,淡笑开口:
“江总,有些年头没见了,又碰巧在同一家公司上班,去吃宵夜吧,我请客。”
在江祈年身后站得笔直的保镖文武闻言,不由冲阮梨看去一眼。
他跟在江总身边四年,觊觎爱慕江总的女人无数,像这种公开场合追求的,也没少见。
而江祈年的反应和之前没有任何分别,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电梯刚到达一楼就疾步走出。
文武紧跟在江祈年身后,以为阮梨会识趣而退,不料她又踩着高跟鞋追了上来。
文武立马伸出手阻挡,不料阮梨突然啊了一声:“这位先生,你碰到我的胸了。”
文武刚想辩解,就察觉到江祈年回过头,凌厉目光落在他的手臂上,仿佛能从他的胳膊上剜下一块肉。
文武突然意识到,这个叫阮梨的女人,对江总而言好像不太一样。
江总用这种警告的眼神看他,还是第一次。
文武有点讪讪地收回胳膊,阮梨趁势走到江祈年跟前,声音不卑不亢,坚定又有力量:“江总,不吃宵夜也可以,但我有几句话想和你单独聊聊。”
阮梨穿着高跟鞋,也矮着江祈年一个脑袋,说话时需要仰着头。
江祈年清冷的目光,在阮梨脸上梭巡着,却没有说话的意思。
在阮梨脖颈发酸有些站不稳时,江祈年才冲文武使了个眼色。
文武立马退后三米,阮梨轻声开口:
“江总,我知道怀仁是你家的企业,我应该远离。但我女儿生病了,我急需赚钱救她,而怀仁是京市薪资待遇最好的企业,我很需要这份工作。”
“所以恳请江总给个机会,别因为以前的事儿辞退我,我会恪守员工的职责,不会妄图和你有点什么。”
江祈年如冰雕般的脸上,刻着冷漠疏离:“你女儿的爸爸呢?赚钱的事儿不是更应该由男人来想办法?”
江祈年灼灼的目光,有些烫伤阮梨的眼。
她心想女儿的爸近在眼前,面上则有些心虚地想移开眼,但很快又稳住心神,重新迎上江祈年的视线:“他也在工作,都是普通人,得一起努力才行。”
江祈年没有太多表情,只有随意垂在腿侧的手,一度握成了拳。
但他很快松开,冷冽的声线,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寒:“怀仁不会随意开除任何一个员工,除非他工作能力与怀仁不匹配,或有不怀好意的心思。”
这是江祈年含蓄地警告。
阮梨听懂了。
他无所谓,反正她于他早就是无关紧要的人。
更何况怀仁本部有上万名员工,多她一个不多。
但她一旦越界,他绝不会客气。
好在阮梨这次不打算像以前那样凶猛地生扑,而是打算用吸引力法则。
以前的江祈年是根干柴,她化身火焰就能点燃。
后面痴缠的那三年,他们可谓身经百战,加上这些年江祈年肯定也没闲着,胃口吊高了,肯定没那么轻易上钩。
但男人都有该死的**欲。
尤其是对第一个女人的。
所谓"你生命中所发生的一切,都是你吸引来的",只要她**魅力,略施计谋,总能得逞。
而他迟早会先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到时候她顺势而为,达成目的就撤。
她有了应对策略,所以回答得很松弛:“江总放心,工作上我会认真对待,私人感情上我也泾渭分明,不会做有损夫妻感情上的事。”
“夫妻”二字,传在江祈年耳中,尤为刺耳。
眼里的寒意更甚。
阮梨看在眼里,但没做更多停留,冲江祈年鞠了个躬,说了声“再见”就率先往外走。
“哒哒哒”的高跟鞋声,在空旷寂静的深夜大楼里,显得尤为响亮,令江祈年的心头浮起一股莫名的烦躁。
江祈年用力地扯了扯领带,领带松了,他心里却越发憋着一股气,堵得他的心脏又闷又疼。
他睨了眼文武:“愣着不动,想在公司过夜?”
“抱歉江总,我马上去开车。”
文武一路小跑,把车开到公司门口。
江祈年上车的时候,把门砸得很重,似是在**某种怒气。
文武快速地从后视镜里,瞄了眼坐在后座盘着佛珠的江祈年。
直觉告诉他,江总和这个叫阮梨的,肯定有点什么。
不然以江总对阮馨都很淡漠的性格,又怎么能动了肝火。
不过阮梨、阮馨都姓阮,还挺巧的。
文武心里思索,启动车子。
刚开出一段路,豆大的雨滴打在车窗上,宛若破碎的镜子,倒映着江祈年冷峻的侧脸。
以及他佛珠之下,刻在手腕上的若隐若现的、RL字母的墨青色纹身。
车子擦着阮梨驶过时,文武拿不定主意,犹豫一瞬放慢车速:“江总,雨越来越大,要不要载阮小姐一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