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暑假,霍司尘都打睡觉和打游戏中度过,偶尔出门飚个车,完美契合霍家“废子”的人设,颓废的理直气壮。
这个暑假不同,他结婚了,多了受法律保护的妻子,安宁。
她总是动不动就脸发红,紧张时连说话都结巴,偏偏还要强装镇定。逗弄她,看她从耳根红到脖颈,成了霍司尘无聊生活里最新鲜的乐趣,也是唯一的亮色。
阳光被厚重的窗帘阻隔,只在边缘漏进一丝细长的光带。霍司尘睁眼,盯着天花板上那抹微弱的光影看了几秒,才懒洋洋地坐起身。
他望向空无一人的大床,只有一床被子被叠成了方块,工工整整地码在床尾。掀开身上的薄被,赤脚下地,脚底触到微凉的地板,视线随即落在了床边。
那双被随脚踢到不知哪个角落的拖鞋,此刻正一左一右,整齐地摆放在沙发旁,鞋头朝外,仿佛随时等待主人穿用。
他盯着那两只拖鞋,愣了几秒。这种一丝不苟的整洁,与他随性不羁的生活习惯格格不入。
不用说,是安宁。
嘴角不自觉扬起抹笑,这就是结婚的感觉吗?
好像……还不赖。
他穿上拖鞋,走进浴室。洗漱台上的**被擦拭得干净。
并排摆放着两只牙刷,一支黑色,是他的;一支浅粉色,是她的。泾渭分明地占据着洗漱台的两端,像楚河汉界。
洗漱完毕,霍司尘踱进衣帽间。目光所及,安宁的衣物只小心翼翼地占据了一个小小的角落,与他那些随意悬挂的衣服形成了鲜明对比。他伸手,将自己那些衣服往旁边扒拉了一下,给她的衣物腾出更多空间。
修长的手指搭在睡衣纽扣上,动作却微微一顿。
其实他没有穿睡衣睡觉的习惯,他习惯**睡。就是一丝不挂的那种。
但是现在和安宁住一间屋,虽然是名义上的夫妻,但一来就看到自己的**,太像个**。
大概.....会把她吓跑吧?把她吓跑了,这无聊的日子可就真没意思了。
那副青涩的模样,即使是**,也得慢慢来......
他换上一套灰色的晨跑服,霍司尘对着镜子理了理那头猩红短发,镜中的少年眉眼桀骜,却带着上了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柔和。
下到一楼,他遇到正在擦拭楼梯扶手的小花。
“小花,看到安宁了吗?”他随口问道。
小花抬起头,脸上飞起两**红云,声音细若蚊蚋:“没、没有,少爷。”
霍司尘没在意她的**,径直走向庭院。王妈正在给一丛盛放的月季浇水。
“王妈,安宁呢?”他问。
王妈直起身,用围裙擦了擦手,笑着回答:“少爷,少奶奶她说去图书馆了。
霍司尘挑眉,“图书馆?”
“……还真是个书呆子。”
“少爷,您要去跑步了?”王妈问。
“嗯。”
南山别墅区地理位置极佳,虽处繁华的二环,却闹中取静,绿化率极高,内部还有一个不小的人工湖,环境堪比市政公园。霍司尘的习惯是每天清晨绕着湖边跑上两圈。
跑到靠近小区商业街的一家24小时便利店前,他停下脚步,汗珠顺着额角**。他走进去,熟门熟路地拿了一包常抽的烟。
付钱时,他的目光无意间扫过门口的一组货架,上面琳琅满目地摆满了各式拖鞋。
他想起她好像……没带拖鞋来?
这个念头一起,他的脚步便顿住了。折返回去,站在货架前,微微俯身,眯着眼打量着上面五颜六色、款式各异的拖鞋。
男士的,女士的,卡通的,素色的……种类繁多。
他的视线在几双素色拖鞋上掠过,最终,却停留在了一双粉色的女士拖鞋上。拖鞋的鞋面上,各坐着一只憨态可掬的草莓熊,圆滚滚的眼睛仿佛在看着他。
“女生……应该都喜欢这种吧?”他低声自语,带着几分不确定,修长的手指最终还是伸向了那双草莓熊拖鞋,将它从货架上取了下来。
拎着拖鞋,他又看到了旁边摆放的毛巾和浴巾。昨天她好像也没带这些……
于是,购物篮里又多了条柔软厚实的毛巾和一条宽大的浴巾,一条浅灰色,一条依旧是那种柔和的粉。
结账时,新来的收银员看着这个高大帅气、一身运动装备却拎着一堆明显是女生用品的年轻男人,眼神满是羡慕。
霍司尘面无表情地付了钱,拎着突然多出来的一袋东西,看着外面明媚的阳光。
手里提着这些东西,显然没法再跑步了。无奈地扯了扯嘴角,转身,沿着来路往回走去。
另一边,安宁坐着47路公交车,晃晃悠悠地来到了市图书馆。
以前在安家,她几乎被剥夺了外出的自由和时间。
看书,都是靠着每天早起一个小时,或者深夜躲在阁楼里,借着昏暗的台灯光,一点点挤出来的。每一分每一秒都那么珍贵,又那么仓促。
现在,她离开了那个令人窒息的牢笼,来到了霍家。虽然前路依旧未知,但至少,她的身体是自由的,时间是属于她自己的。
站在图书馆大门前,看着里面一排排高及天花板的书架,嗅着空气中弥漫的、独属于纸张和油墨的清香,安宁深深地吸了口气,心底涌起喜悦。
现在,她终于可以有大把的时间,安安静静地坐下来,把所有想看的书,一本一本地,看个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