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我不想试了。”
安宁清冷的声音在店里响起。
那个正准备去取衣服的店员脚步一顿,笑容差点挂不住,眼底闪过轻蔑。
霍司尘的手臂依然搂着安宁的肩膀,他微微侧头,目光温柔地落在她脸上,语气里满是宠溺。
“老婆,怎么了?”
“是不是不喜欢这里的服务?”
他说这话时,眼尾淡淡扫过那个僵在原地的店员。
霍司尘朝另一个站在一旁的店员招了招手。
“那个......”
“麻烦你,帮我太太搭配几套适合开学穿的衣服。”
“开学?”两个店员几乎是异口同声,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惊讶。
“没错,”霍司尘笑得更加灿烂,伸出修长的食指比了个“1”的手势。
“我太太考上了京华大学法律系,还是以第一名的成绩。”
他语气里的骄傲毫不掩饰。
京华大学!那可是全国顶尖的学府,要么是家世显赫砸钱进去,要么就是真正的学霸。
两个只有中专学历的店员顿时肃然起敬,再看安宁时,眼神完全变了,那副黑框眼镜不再是土气的象征,而是学霸的标志。
被点名的店员立刻热情地迎上来。
“好的好的!”
“小姐,这套衣服简约大方,特别符合您的气质。”
“还有这套,很适合开学穿呢。”
霍司尘的目光在衣架上流转,伸手取下一件白色泡泡袖连衣裙,在安宁身前比了比。
“老婆,试试这件好不好?我想看。”
他的声音低沉中带着点撒娇,安宁的脸瞬间红透,只得接过裙子,几乎是逃也似的**了试衣间。
**刻后,试衣间的帘子被轻轻掀开。
霍司尘托着下巴,仔细打量着站在镜前的安宁,眉头微蹙。
“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他缓步走近,修长的手指轻轻解开她束发的发绳,如墨的长发瞬间披散下来。接着,他摘掉她那副厚重的黑框眼镜。
“原来是这个挡住了我老婆的颜值。”
他满意地勾起唇角,转身问那两个店员:“我老婆漂亮吗?”
“漂亮,真的很漂亮!”被点名的店员连忙附和。
另一个势利眼的店员也不得不扯着嘴角,不情不愿地承认:“漂亮。”
尽管她一万个不愿意承认,但此刻的安宁确实惹眼。合身的剪裁勾勒出她姣好的身材**,乌黑的长发衬得肌肤愈发白皙,唇不点而朱,眉间那颗小小的黑痣更是平添了几分独特的风情。
安宁有些无措地看着镜中模糊的身影。
这是她第一次穿这样精致的裙子,没有眼镜的她看不真切,只能依稀辨认出镜中人与往日的自己判若两人。
“这件,这件,还有这几件,”霍司尘的手指在衣架间轻点,“全部包起来。”
他特意看向那个态度友好的店员:“麻烦你帮我结账。”
“好的,马上为您办理!”那个店员喜出望外,手脚利落地开始打包,态度热情得近乎夸张。
那个势利眼的店员只能站在一旁干瞪眼,眼睁睁看着本该属于自己的业绩飞走,肠子都悔青了。
霍司尘满意地看着这一幕,低头在安宁耳边轻语:“现在,谁还敢看不起我的学霸老婆?”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染红她的耳尖。
在霍家的这些日子,安宁与向明珠的交集并不多。
向明珠保持着在向家养成的习惯,常常睡到日上三竿。而安宁总是早早起床,若是碰上霍老夫人在家,便会陪着老人家在花园里浇浇花,喂喂那只叫欢欢的博美。若是老夫人出门了,她就带着书去图书馆,提前预习大学的课程。
图书馆里,她总能遇见季遥。那个开朗阳光的男生让她感到轻松自在,不必时刻紧绷着神经。
虽然和霍司尘独处时,她已经不像最初那般手足无措,他依然睡沙发,她睡床,但那个男人总能轻易搅乱她的心绪。
比如他换衣服时,她偶尔瞥见的结实腹肌和流畅的背部线条,总会让从她面红耳赤。
明天就是京华大学开学的日子。
房间里只留了一盏小夜灯,窗户半开着,夏夜的微风轻轻拂动纱帘,带来窗外阵阵蝉鸣。
安宁躺在床上,背对着沙发方向,眼睛在黑暗中睁得很大。她能听见身后均匀的呼吸声,知道霍司尘也还没睡。
“你睡了吗?”她轻轻转身,面向沙发方向。
“嗯?”霍司尘睁开眼,望向床上那个裹得严严实实的小鼓包。
安宁把被子往下拉了拉,露出半张脸,犹豫许久才支支吾吾地开口:“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霍司尘侧过身,手臂枕在脑后,在昏暗中与她对视:“说。”
“明天就要开学了,”她咬了咬唇,“我希望在学校里……你不要叫我老婆。我们最好……装作不认识。”
“为什么呢?老婆。”
霍司尘眨了眨眼,语气里带着戏谑。
又来了。
现在安宁几乎要习惯这个称呼了,但她很清楚,霍司尘这么叫纯粹是为了逗她玩。他似乎很享受看她脸红无措的模样。
“因为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
“你的意思是,在学校遇见要装作陌生人?”他挑眉。
“嗯,”她小声应道,“差不多是这样。”
“怎么,嫁给我很委屈?”他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不是的!”安宁急忙否认,语气慌乱。
嫁给霍司尘,在外人看来是她高攀了。虽然这并非她本意,但这段婚姻确实是她权衡利弊后的选择,为了能顺利从京华大学毕业。
这么一想,她竟生出几分利用了他的愧疚感。
“那为什么不想公开?”霍司尘追问。
安宁沉默了。她该如何解释人心的复杂?
从小她就明白,像向明珠那样生在富贵之家的人,得到什么都理所当然,旁人只会羡慕。而像她这样从尘埃里爬出来的人,若是突然拥有了好东西,换来的只会是嫉妒和非议,仿佛她根本不配。
霍司尘这样的男人,在学校必定是风云人物。如果让人知道他们是夫妻,她只会成为众矢之的,被推上舆论的风口浪尖。她只想安安稳稳度过这四年,顺利毕业。
见她不说话,霍司尘也不再逼问。
“保守秘密可以,”他慵懒地开口,“但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安宁不自觉地攥紧了被角。
月光下,霍司尘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亲我一下,我就答应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