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砚辞眼底闪过一抹低落,很快,根本捕捉不到。
“没关系,现在认识了。”
鹿渺点点头,岂止是认识,已经熟到不能再熟,快到永生难忘那一步了。
“谢砚辞。”
“什么时候一起去寺庙拜拜吧。”
“好。”
“你都不问我去干嘛吗?”
“不需要问,”谢砚辞还牵着鹿渺的手,轻轻一拉便把人扯入怀中,“只要你想去,我就会陪你。”
这男人那该死的,无处安放的魅力啊。
“小时候生病了妈妈喜欢带我去庙里,她说这样可以去病气,保佑身体越来越越好。”
鹿渺岔开话题,谢砚辞也没在意。
只是后来妈妈去世,她也不再体弱多病。
再到后来,她抽不出时间去寺庙,也再没有这个必要去。
但刚出院时,不知为何,鹿渺突然想起这件事。
她觉得,不仅是自己需要去去病气,谢砚辞也需要。
万一沾上了呢。
“那以后我们也去,我陪你去。”
*
一个星期的时间,说充裕也充裕,说紧张也紧张。
鹿渺回到西江府后就把自己扔进忙碌的工作中。
然而废稿团成球扔了一张有一张,堆满一地,也没有让鹿渺找到合适或是满意的设计图。
她卸了力,站起来瘫在沙发上。
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着急。
早上谢砚辞说有个应酬,晚上可能会回来得晚,但会让助理把晚餐送来,鹿渺只需要负责开门吃饭就好了。
鹿渺哼哼两声,往嘴里塞了个又大又红的草莓。
自打谢砚辞知道她喜欢这东西,家里冰箱就没断过。
乖乖听话呆在家的人是小**,她又不是。
鹿渺换了身中性休闲服,头发扎成高高的马尾,远远一看,竟然还有些俊秀和帅气。
顺着地址找到地方,又在侍应生的带领下去往正确包间。
站在包间前,鹿渺深吸一口气——她以为她来的算早的,没想到这个女人来得比她更早。
什么意思?
鹿渺可不会自恋地以为对方是不想让她多等。
“抱歉,看样子我来的似乎有点晚了。”
她纯变成扬起一抹浅淡的笑看向包间的女人。
摸约四十来岁,穿着身旗袍,一副豪门贵妇人的打扮,一举一动都透露着教养和赏心悦目。
其中甚至还夹杂着一点不明显的攻击性。
“不晚,刚刚好,和我预料得倒是没差多少。”
女人轻抿一口茶,瞥了一眼鹿渺,芊芊玉手将茶杯放回桌上;她的声音悦耳动听,文学作品里的如夜莺般的嗓子,大概就是形容眼下这人。
不管怎么看,从哪里看都不会认为她是两个孩子的妈。
“是吗?我倒觉得让鹿夫人等我这么久,是我的问题。”
鹿渺笑意不变,眼前这人赫然就是鹿家主母——也算鹿渺名义上的半个妈。
也不知道是那个字眼**到这位贵妇人,她的眉眼冷下来,深沉又平静的目光打量着鹿渺。
“几年不见,能力没长进,耍嘴皮子功夫倒是上涨不少。”
“这也算?”鹿渺坐在贵妇人面前,提着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那那些人天天一口一个鹿夫人,岂不是要了你的命?”
“别人可以,你不行。”
“好吧,岑小姐。”
岑晴本来是不打算见鹿渺的,用她的话来讲,鹿渺就是彻底掌控在鹿魏手里的一颗棋子。
鹿魏让她生,她就生;要她死,她就得死。
这种菟丝花,岑晴从前能给她机会完全是因为她是鹿魏的女儿。
也是鹿魏的仇人。
俗话说得好,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但鹿渺显然达不到岑晴要的盟友标准。
“你回国的事我也查了些,但是什么都没查到,有些可惜,就只能来问你了。”
“......”
“渣男劈腿,回国找闺蜜哭诉买醉,这又不是什么很光彩的事,需要好奇?”
鹿渺神情不变,原封不动把问题抛还给岑晴。
“呵呵。”
孩子大了,翅膀**,有自己的小秘密了。
岑晴没再追问,只是把一份档案放在鹿渺面前,示意她看。
“虽然你迟早会知道,但我还是想卖你个人情——陈家西区那**旅游开发项目,原本是板上钉钉的事,却在开工前一天从被人截胡,几千万的单子,就这么打水漂了。”
“据说陈老爷子因为这事气得不轻,连夜送到医院去抢救。”
岑晴说这话时,眼睛死死盯着鹿渺,企图从鹿渺脸上捕捉到一丝异样。
但可惜,鹿渺始终板着一张脸,面无表情。
但在鹿渺心里,早已掀起滔天巨浪。
什么?
她扫到那份文件下面标注的日期,刚好是谢砚辞带她从餐厅回来的第二天。
是巧合吗?
“苏家这一举动,也算是敲打了不少人...渺渺,你说你,若是早些攀上苏氏这种大家族,哪还能让自己委曲求全呢。”
不是谢砚辞...
一时间,鹿渺不动声色松了口气,这种破事谢砚辞知道就行,没必要把他卷进来。
就像顾囡那样。
“那你还真是高看我了,我要是真有这本事,就不会和你坐在这,你一句我一句,恨不得呛死对方。”
“怎么能这么说,我既然来见你了,我们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女人的力量在别人看来总是单薄的,但两个女人,意义就不一样了。”
“......”
“怎么不去找你那两个好大儿?怎么说也是从你身上掉下来的肉。”
岑晴捂嘴,“渺渺,你不用一次一次试探我,早知是现在这样,我当初就应该直接人流,弄死这两个吃里爬外的东西。”
“那真是可惜了,不过你可以把这个当成你今年的生日愿望。”
两人的交谈很快结束,而鹿渺也没有一点要停留的意思,拎着那份档案袋主备离开。
“需要我送送你吗?”
鹿渺站在门边扯扯嘴角,“不用,有这个时间还是好好想想怎么跟你那个名义上的丈夫交代为什么来和私生女见面吧。”
“......”
岑晴坐直身体,面色有些难看,连带着声音都拔高个几个度。
“你故意的?”
“我可没那么闲,打小报告这种事,多的是人喜欢做,岑小姐,你当真养了两个好儿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