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砚辞微微一低头就看见堆在角落的扫除工具。
他话头一顿，锐利的目光在房间开始扫视起来。
“阿辞？阿辞？”
鹿渺连着喊了好几声谢砚辞才回神，懒懒“嗯”一声。
“怎么了？”
谢砚辞对她基本是有问必答，除非是遇见什么事，或者看着什么？
“没什么，”谢砚辞的目光最后落在床下，那里不知何时多了块白色的裙角。
似是注意到外面不正常的安静，那裙角往床底缩了缩，直到再也看不见。
“......”
谢砚辞嘴角抽抽，额角青筋微微凸显。
“没什么，只是房间太久没回来住，竟然有耗子跑进来，东西都咬烂好多。”
顾囡：？
“严重吗，要不要...？”
鹿渺话还没说完就被谢砚辞打断。
“没事，只是今晚没地方睡，老婆可要收留我啊，不然我就要露宿街头。”
鹿渺满是不相信，“那你可以回西江府睡。”
“不要，从医院回去估计快凌晨，而我明天还有个早会，老婆不会弃我于不顾吧？”
“........”
似乎在耍嘴皮子这件事上，鹿渺从来没有赢过谢砚辞。
“行吧。”
见计谋得逞，谢砚辞也不在意那只偷跑进来的“老鼠”，转身离开房间，还很贴心地把门带上。
房间再次陷入寂静，顾囡在床底等了十来分钟，确保谢砚辞不会回来后才小心翼翼从床底爬出来。
“呼——”
顾囡重重换口气，床底真不是人呆的，闷得不行。
她摸摸自己脸颊，不用镜子照都知道肯定憋红了。
忽地，手机自带的电话铃声在这安静的空间响起，那么扎耳，不容忽视。
顾囡手忙脚乱把手机掏出来，想都没想就挂断。
还没松口气，铃声又响起来。
“......”
再挂。
再响。
“......”
顾囡重新躲回床底，压低声音接通电话。
“谁啊，干嘛，不知道你姑奶奶在忙吗？”
“...呃，二小姐，是我。”
“哦，”原来是谢扒皮的助理，“干嘛？”
助理清了清嗓子，
“boss说，既然上次检讨没写完没做完就再加一千，特地让我来通知您。”
“嗯？凭什么？资本主义也不带这么压榨劳动人民的啊！劳动人民的命不是命吗？”
“谢砚辞活不起了是吧？”
顾囡瞪大眼，里面喷出怒火，恨不得顺着网线爬过去弄死这人。
“......”
助理抹了把脸，钱难挣屎难吃。
“这是boss的意思，如果小姐有异议的话，需要我为您提供boss私人号码吗？”
“......”
嘿，她这暴脾气。
“这么较真干什么？我又不是没有谢扒皮联系方式，用得着你在这刷存在感？”
顾囡一顿火力输出就把电话挂了。
笑死，她要是敢跟谢砚辞逼逼赖赖还用着跟助理在这里七七八八？
*
“干嘛呢？好不容易一家人聚在一起，你又要出去？”
注意到大儿子打着电话就想离开，顾夫人蹙眉，出声制止他。
“你和你老公的局，再带两个拖油瓶多不合适？我建议你把顾囡也扔出去。”
顾夫人冷笑一声，“你以为我是你？眼里只有那个无中生有的媳妇吗？”
别以为她不知道谢砚辞想离开是因为什么。
谢砚辞跟电话那头不知说了啥，把电话挂断后手**在裤兜里看着顾夫人。
“我爸怎么还没来？听说他那个小青梅今天回国，落地第一件事就是联系我爸。”
顾夫人：？？
“谢瑞，你他妈皮又痒了是吧？”
顾夫人**起袖子，拎着鸡毛掸子风一样的冲出去。
“嘁。”
谢砚辞不屑笑着。
到医院推门而入时，鹿渺正对着桌子那一桌子美食淌哈喇子。
看见谢砚辞进来，她有些不好意思抹抹嘴角，正襟危坐，就像是在等班主任训话的学生。
谢砚辞有些哭笑不得。
“怎么不吃？”
他走过去碰了碰，还好，还是温的。
“想到你要过来，就想等你一起。”
虽然知道家庭聚会不会缺谢砚辞这口吃的，但鹿渺就是想等谢砚辞一起。
谢砚辞眼底划过一抹柔情。
只是说归说，到最后，鹿渺还是凭空扫完大半，谢砚辞只象征性动了下筷子，就一直盯着鹿渺吃。
吃饱喝足，谢砚辞收拾残局，鹿渺躺在病床上满意拍拍**的肚子。
“谢砚辞，我会不会把你吃穷啊？”
谢砚辞动作一顿，没忍住笑出声。
“不会，你放心吃吧，再养十个你都不是问题。”
鹿渺打个嗝，其实她没多大的抱负，人生最大的理想就是吃饱喝足，然后躺平摆烂。
“谢砚辞，我决定了，以后就跟着你混！”
谢砚辞：？
“那你以前算什么？”
鹿渺歪着头想想，“唔...以前三分被逼无奈，现在只有一分了。”
“那我努力努力，争取早日把那一分变成零好不好？”
“可以的小谢同志，组织看好你的觉悟。”
一顿不着边的扯皮后，俩人面临着一个**的艰险的问题——谢砚辞睡哪？
明明是VIP病房，竟然只有病床没有家属陪护床。
好巧不巧的是，那张病床还是双人床，完全足够两个人平躺。
“......”
好尴尬！
鹿渺只觉得谢砚辞落到自己身上的炽/热眼神若有实质。
“要不...”她咽咽口水，艰难说，“我跟护士说，然后让你去隔壁睡？”
“你当这是酒店开房呢？”
啊这...
“怎么？难道渺渺说要收留我是假的？”
“......”
当然不是假的，只是那时候鹿渺也没意识到这个严峻的问题。
谢砚辞叹口气，“算了，逗你玩呢，我回西江府，已经很晚了，你早点睡吧。”
鹿渺应激似的看了眼病房内的挂钟——十一点，确实很晚了。
等谢砚辞到家只会更晚。
谢砚辞作势转身要离开，身体反应比大脑快的鹿渺一把拉住谢砚辞手腕。
“嗯？还有什么事吗渺渺？”
死手，反应那么快干嘛？
鹿渺在心里唾骂自己，面上却很诚实。
“小谢同志，要不将就下？你明早不是还有会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