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暗处的眼睛

傍晚时分,紫玫小区内,四个自小玩到大,彼此间称兄道弟的市井混混正聚集着聊天,几人谈天谈地谈女人,最后还是聊到了钱的问题上。

“钱这东西是真好,可就是总不够用。”

几个人中年纪最小的老四郝洪忽然鼓动道,“我这儿有笔唾手可得的小钱,不知你们几个敢跟我去取吗?”

“什么钱?”另外三人发问。

“死人的钱,就藏在一间小房子里。”

“那可不行!”老大刘陆听后摆了摆手,“入室盗窃这事可不能做,是重罪!”

“不会犯罪,那房子不是民居!”老四赶忙解释,“你们知道5号楼的王奶奶吧,她前不久刚去世,这老太太生前喜欢买猫粮喂小区的流浪猫。我有次看到她偷偷把一个储钱罐藏进了5号楼旁绿化带里的小砖房子里,估计现在还在那儿。”

刘陆听后不解:,“好端端的,她干嘛把自己的钱藏在楼外面?”

“你忘了那会儿王奶奶总和她儿子吵架?她儿子似乎不赞成她为流浪猫买猫食。想必是因为家人把钱看得紧,王奶奶才在楼外面藏钱,为了随时取用方便。”

这时**胡欣又提出质疑:“你既然知道藏钱的地点,自己去拿走不就行了,干嘛让我们来分一杯羹?”

“藏钱的房子就在王奶奶家阳台下,她在世的时候,我怕拿钱的时候正好被她看见。现在她死了,让我一个人去拿钱,我又有点儿怕……”

“你们几个真是又怂又磨唧!”性子最急的老三覃勇这时忍不住了,“不就一罐子钱吗?又是死人的,有什么可不敢拿的?”

覃勇说罢,拽着三位兄弟来到了5号楼前。

老四提到的小房子原是几个爱下棋的老人自己盖的,总共不过五平米,近些年除了王奶奶根本没人进。

此刻暮色渐暗,附近又没有路灯,这房子隐藏在漆黑的矮灌木后,配合着不时传来的若近若远的流浪猫叫,确给人一种阴森诡异的感觉。

刘陆这时想起郝洪提到的——从王奶奶家的阳台可以看到这里。于是他心里一紧,忍不住抬起头看楼上,就这样一层层地看过去,忽见四楼阳台果真有个老妇人正站窗前看着自己。

“哎,兄弟们先等一下!”刘陆想提醒三个兄弟,却发现覃勇已经迈进了小房子,并很快将一个白色的储钱罐取了出来。

便在此时,不知从哪里忽然蹦出只小猫,喵喵叫着跑到了覃勇身前,挡着他不让他走。

“去你个小畜生,滚一边去!”覃勇骂着将小猫一脚踢开,接着他拧开储钱罐。

“什么嘛,这里面才四百块钱。”

覃勇说着抽出两张五十元的纸币递给刘陆,“这是你的那份。”

刘陆接过钱后再次抬头,发现四楼阳台的老妇人已经不见了。

一直以来,刘陆自认是个胆大之人,从不惧怕邪鬼之说。但不知为何,那晚拿了王奶奶的钱后,他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有时走在街上,会感觉自己正被一双藏在暗处的眼睛盯着……

待到第二天刘陆下晚班回家,再路过5号楼前的时候,他忍不住又朝楼上望了一眼,这次所幸没看到任何异状。

刘陆松了口气刚要离开,却忽见自己身前站着只土黄色小猫——这小猫缓慢地踱着猫步,走了几步后卧下身,开始直直看向刘陆,一双发亮的眸子仿佛是亡灵的勾魂眼。

刘陆被这小猫看得心里发毛,他走近小猫想把它赶走,却突然留意到小猫脖子上挂着张纸条——那是一张泛黄的宣纸,上面写着:“还我钱来……”。

仿佛被一道落雷击中,刘陆感到一阵眩晕,鸡皮疙瘩很快爬满了后背,他环顾四周,总感觉目之所及的黑暗中皆藏着若隐若现的人影,刘陆再抬头望向5号楼,只觉得每一扇窗户后都站着个人影直直看着自己。

“别缠着我!”刘陆大喊一声快步跑开,他喘着粗气一路赶回了家。

关上房门后,刘陆打开了所有的灯,如此屋内固然亮堂了,刘陆却感觉玻璃窗外的黑暗中总隐隐藏着张老妇人的脸,于是他又拉上了所有窗帘。

刘陆不愿相信有鬼,他只认为自己是由于紧张而出现了幻觉,就这样,刘陆蜷缩在墙角,紧盯着白白的天花板试图让自己放松,然而被紧绷的神经耗尽精力后,他却不知不觉地睡着了——直到被一声猫叫唤醒,刘陆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竟看到几只小猫在自己身前走动,刘陆咽下口吐沫抬起头,发现不远处的门口还坐着个老太太,她背对着自己,苍老的手正**着旁边的黑猫,接着老妇人转过身来,面无表情地看向刘陆,忽然伸出一只手,这手上的指甲快速生长,如同五把利刃刺过来,直直**了刘陆的**。

“啊!”刘陆再次惊醒,看到屋内空荡荡的只有自己一个人,他稍稍安心:原来都是梦。却不想这时手机又忽然响了,开始不停地接收到一条条的信息,刘陆拿起手机,原来是自己的三个兄弟建了个群,正在讨论近日遇到的怪事。

“这两天我总遇见野猫,今早我在家门口发现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还我钱来’,旁边还落了几根猫毛。”

胡欣发出的文字写道。

“我在听歌的时候偶尔会听到让我还钱的杂音。”

郝洪也抱怨道。

“其实那天我没告诉你们。”

老三覃勇这时发来几个哭丧脸的表情,“那天我进去小房子拿储钱罐的时候,其实有隐约听到老妇人的咳嗽声。当时我没在意以为听错了,但结合这两天的遭遇,我觉得这事可能确有蹊跷。”

“要不咱还是把钱还回去吧!”刘陆这时建议道,“反正钱也不多,咱犯不着跟死人过不去。”

四个人似乎真的都被吓坏了,所以没有反对声音,都同意还钱。大家约定好第二天的晚上,把当时拿走的钱都带上,一块儿还给王奶奶。

终于到了那一天,四个人共同走进绿化带内的小砖房,正要放回储钱罐和那四百块钱,却见那里竟出现了一个新的罐子——新储钱罐是原来那个的三倍高,旁边写了张纸条:放满这个储钱罐,便饶你们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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