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北辰上前,破天荒的半蹲下高高的身子,与童童差不多平视,但是话语还是冷漠绝情,“那你要怎么样?”
“很简单,买下我的花送给这位漂亮的姐姐,然后赔我的衣服!”童童的小脸沉得阴阴的,仿佛与人谈判一般,凝重的完全不像一个不到六岁的孩子。
“好!”洛北辰从裤子口袋里取出手机,扫了童童脖子上挂的收钱码,眸光却冷寒的让人**。
“我不会谢你,因为这是你应该做的!”继续倔强的昂起小脸,直视他冷寒的眸光,童童心安理得的晃了晃收钱码然后说道,“麻烦看一下!”
确定洛北辰付钱之后,童童完全无视男人的不悦,上前几步,将手中的花儿交给关西美,仿佛是变脸一般,扑克般的小脸立即垮了下来,漾起天真无邪的纯辉,小嘴儿甜甜的:“希望姐姐越来越漂亮!”
一声姐姐喊得关西美的心中甜甜的,她再去揉男孩的小脸蛋,男孩的表情虽然不是很情愿,却还是强忍着,顾客就是上帝么!
“姐姐,这几朵花脏啦,不配姐姐,姐姐可以让叔叔再买上几朵漂亮的!”他故意眨巴着大大的眼睛,狡黠的开口,直接将洛北辰高了关西美一个辈分。
洛北辰不悦的瞪了童童,他给的钱,将他的花全部包下来都绰绰有余!
童童无视他的不悦,径直晃动着两条粗粗的萝卜腿向红桶跑去,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已经捧了一捧花,上面甚至有些笨拙的缠了彩带,他气喘吁吁的跑到关西美的面前,昂起被汗水打湿的小脸,笑容更是纯真:“姐姐,给!”
关西美接过,眼巴巴的看着洛北辰。
她不是没钱,只是想要洛北辰送的花束,与他交往以来,他从来没有买过花送她!
洛北辰更是森寒的眯起眼,这一生,他只送过一个人鲜花,那就是初恋女友史琳娜,别的女人永远不可能取代史琳娜在他心中的地位,但是……他望着男孩面上那狡猾的笑,再抬眸望望关西美期盼的眼神,阴冷的眯了眸子,重重的哼了一声,再次拿出了手机。
又一个一百元到手,童童仿佛终于心满意足,他兴高采烈的眯了圆溜溜的大眼睛,露出丢了两颗门牙的洁白牙齿,弯了身子深深一鞠躬:“谢谢姐姐!”道谢之后就又跑向了红桶,埋头整理着花束。
男子冷冽的眼神一直追随着男孩,直到关西美上前轻轻的握住了他的手臂:“算啦,小孩子也很可爱,这花我喜欢!”她埋首深深的嗅了花儿的清香。
“可爱?我看可恨才对!”洛北辰冷冷的开口,紧紧的盯着男孩的背影,瞳孔幽深有如夜里中的月光,清冷无尽,冷光流转,却又夹杂着一丝说不清的复杂神色。
“好啦好啦,我们去看海景吧!”关西美却是高兴,捧着洛北辰送的第一束花,径直拉着他进了海区。
远远的望见那健硕高大的身影,孩子母亲童悠意怀疑自己眼花,一手一碗用纸碗盛的馄饨也差点扑在地上。
怎么可能是他?可是那健硕的身躯,浅黄色的卷发,还有那冷冽的眼神,明明就是他,只是六年过去了,他褪了当年的**,意气奋发,多了一些成熟,稳重,但还是那样风姿无限,容华绝世,清冷邪魅,高贵优雅。站在人群中,一眼就可以认出来,他就像是一个发光体一般,透着一种勾魂夺魄的美的同时,阴狠冷漠的让人害怕!
童童……她低低的喊了,看着只及男**腿的儿子昂着头与他据理力争。
她的身子**的厉害,她好想扑上去,将自己的宝贝儿子迅速的抱离那个恐怖的男人,可是她不敢,也不能,六年了,她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她,但是那一夜,他带着她去医院的那一夜,却无比清晰的映在她的脑海中,她绝对不能让他知道童童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她将身子倚在公交车的站牌上,深深的呼吸,稳定心神,再回眸去看的时候,那儿就只剩下了童童一个人。
再也顾不上辛辛苦苦排队等到来的馄饨,悠意飞跑上前,抱过童童就跑。
“妈咪,妈咪,我们的桶桶,花……”童童不停的叫,吓得悠意连忙捂住他的小嘴巴,“呜呜……”童童一双眼睛还是紧紧的盯着他的红桶,他的花。
仿佛注意到身后的异样,刚进入海区景观的洛北辰缓缓的转过脸,一个飞快奔跑的瘦小女子的背影让他紧紧的皱起了眉头。
似曾相识!他的双眸立即变得幽暗深邃,迅速的转身向外追去。
“北辰,你要去哪?”沉浸在美丽海景中的关西美仿佛才意识到洛北辰的反常,立即拉住他的衣角。
“放手!”男子冷冷的开口,一把将关西美推开,眸光冷漠阴狠的让人**。
关西美一下子愣在了当场,眼睁睁的看着男人沿着甬道一路追下去。
“童童,坐好!”将小童童丢在机车前座上,悠意跨上机车,滋的一声发动了就冲了出去,仿佛身后有魔鬼追赶一般,短发飘起来,在清冷的夜风中划过一抹凌厉的弧度。
“shit!”追出停车区,洛北辰冷冷的低咒一声,眼睁睁的看着女孩与机车消失在了人流中。
会是她吗?六年了不曾用心去想过的那个人影如今清晰的印在了脑海中,洛北辰以为自己忘记了恨,却原来发现,这个女孩从来没有从他的脑海中消除过!
A城那璀璨的灯火迷失了他的眼,他刻意不让自己去想,就算是她又怎样?他与她之间,早在六年前就结束了,她与那个孩子的生死都与他无关!
他将双手**在裤兜中,挺直了腰身,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仿佛后悔方才的**一般,垂着眼帘,慢慢的向回走,脚下,白色的大理石被雨水冲刷的干干净净,就像他的心一般,空白,没有一丝情意。
现在想起来,六年前的事情清晰如昨天的梦境一般,仿佛刚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