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了,医生。”
“呵,应该是你们辛苦了才对,听说那个司机还没抓到是吗?”
“这个暂时不方便透露。”
霍警官笑了笑,却忍不住瞥了眼坐在角落里的贺执。她问:“他的情况怎么样了?”
女医生:“不太好,看情况他应该是将从警方那了解到的消息和自己的记忆糅合在一起了,所以做了个也许不太好的梦。”
女医生无奈道:“毕竟这位先生刚来的时候可是连自己的名字都忘了,还是看了你们给的档案之后才想起来自己是叫贺执。现在一次性就想起来那么多,我也是头一回见到,也算是难为他了。”
霍警官点点头,“只可惜没找到那辆公交车。要不然直接提取监控,也就不用他遭这罪了。”
说来奇怪,事发后谁也不知道那辆公交去了哪里。
女医生笑了笑,“说不定是被谁开走了呢。即便是车在,他也迟早得面对这一切的。”
她顿了顿,有些担心地问道:“不过他现在精神还不稳定,你确定要现在带他去录口供?我怕他到时候受到什么**,精神失常就不好办了……你知道的这类患者通常都比较**,要不还是再留下来观察一段时间吧……”
“不用了。”
霍警官绷着脸。
她回头看了一眼贺执,眼神意味深长。
“你不也说了么,他迟早都要面对这一切的。只不过是个口供而已。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放他回去的。录完了就结束了。”
女医生有心再嘱咐点什么心理学禁忌,霍警官已经站了起来。
“贺先生。我们该去做口供了。”
贺执嗯了一声,顺从地站起身。两人谈话的时候也没有避讳他,从刚才起他就一直在旁边默默地听着。
他低着头,只能看到霍警官穿了一双皮鞋,也许是因为受过训练,和常人比起来,走起路来有种说不出的干练,贺执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皮鞋踏在瓷砖地板上,嗒嗒嗒地,声音齐整地仿佛带着某种魔力一般。
贺执的眼皮跳了跳,那股混沌的感觉再次席卷而来。
他甩甩头,顿时又清醒了些。
就在他即将走出办公室的时候,女医生忽然叫住了他。
“贺先生,这是你的东西吧。要收好啊。”
女医生将某个东西塞到他手里,笑了一下。
贺执木讷地摊开手,手心上赫然躺着一对小巧的铜铃。
贺执顿时瞳孔微张,猛地抬起头,只见女医生朝他温柔地笑笑,嘴角隐隐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一瞬间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倒退两步,脱口而出:“你没死——”
“贺先生?贺先生你没事吧?”
耳边突然传来呼喊,贺执猛地回过神,发现原来是自己不小心看晃了眼。他不禁有些懊恼,那一瞬间他居然将医生错看成了他的女朋友。
“……啊,抱歉,刚刚不小心走神了。”
贺执迟疑着将铜铃揣进了兜里,心里却有些疑惑,他不记得他来医院时有带了这个东西啊……
等一下。
不对,警方归还的遗物里似乎也没有这个东西!
“医生——”
贺执反射性地抬起头,却只对上一堵冰冷的电梯墙。
“贺执?**什么呢?赶紧下电梯了。”
霍警官回头看了一眼,语气有些不耐烦。她目光犀利,那副冷漠又戒备的模样不像是在对待死者的家属,反倒像是在看一个犯人。
“……抱歉,这就来。”
……
贺执坐在警车上,仍觉得心中五味陈杂。他回味着医生的那个笑容,只记得她面容姣好,却又想不起到底是什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