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梯子只能承受一个人重量,”赵晨说,“你先上去,我垫后。”
“那哪行,当心我把它压垮。”
我笑着拉了一下绳梯,结果它刷拉就掉了下来,软趴趴地掉在我脚边。
我立马笑不出来了,“怎么回事?”抬头看上去,祝遥的脸在阴影里若隐若现,眼睛幽深如潭。她和我对视后没说一句话,迅速离开。
“喂?你搞什么鬼,给我回来!!”我的大吼声在石洞里回响,震得耳朵嗡嗡响。
“别吵了。”
赵晨见状也只是就地坐下,不知在想什么。
“她割断了绳梯,肯定是有备而来,刀都准备好,没**已经是万幸。”
我现在后悔万分,因为祝遥用的那把爪子刀,是我亲手送给她防身的。只是我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害我和赵晨?
“我还以为,和她会有点可能。没想到……她却惦记着搞死我们!”我疯了一样爬那个石坡,结果因为沾满了水,里头滑不溜手,根本寸步难行。
“雨然的失踪,跟她绝对脱不了干系。”
赵晨慢慢说,“从头到尾,我们都被耍了。只要我们也消失,就不会有人再寻找到雨然。”
“所以,季雨然根本就不可能在这个洞里?”我头脑乱成了一团浆糊,一切都乱套。
“想办法从这里出去要紧。”
赵晨在石洞里转了半天,这里是封闭的,地方也不大,一眼望到头。地底下手机也没有任何信号,彻底没了求援的希望。
他把耳朵贴到石壁旁边,仔仔细细四处听,摸到一块大石头的时候,听见有细细的风声,赶紧喊我过来,“壮壮,这里有门!”
“我怎么看不出来?”我望着那凸出一点的石块,看着像个大盾牌,想用手去搬开,结果也抠不动。
赵晨从工具箱里拿出了六棱棍,把扁的那头**了石缝里,叫我用力撬,我使出全身气力,把石盾愣是拉出个斜缝。
“赶紧退后!”他把我扯到边上,大石块轰然倒地,崩裂的石渣子打眼皮疼,接着我们听到了水声,响得像打雷,看来地下还有一条暗河。
“我们靠着水边,不会迷路。”
赵晨打着光,河水黝黑,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如果雨然掉进这河里,是不是永远也没人会发现?
沿着地下河走了整整一天,果然顺利离开了溶洞。洞外阳光明亮刺眼,我体力还撑得住,倒是赵晨已经累得打颤,严重透支,我赶紧把他架回了宏亮家。
一到屋里,宏亮急得不行,“你们仨一天一夜没回来,真急死我了!对了,祝遥呢?”
我马上**她屋里头,行李居然都还在,她的钱包身份证也没有拿走!
这个情况太诡异了,难道她想躲在溶洞,等我们饿死再出来求援?但是水和食物都在我身上背着,她走时两手空空,也撑不了多久!
宏亮和我们说,他昨天带着家人看病回来,发现宏老四带着东西去水库后面的山路,他才想起来,水库附近以前有老引水渠,而且山上看水渠的那个小屋废弃了好几年。
我和赵晨这才明白,宏老四去山洞送饭,根本就是故布疑阵,他每天要去看水库,雨然在他眼皮子底下,当然才最靠谱!
我们三个抄起铲子,就往山上赶,快到天黑才找到。老水渠旁边的小屋外头破得不成样,几下就把锁拍开了。里面木床上蜷着的人很瘦弱,一身白衣服,长头发把脸遮住了,赵晨已经扑上去喊她,“雨然!”
季雨然清醒过来,整个人眼神一瞬间有些涣散,似乎不相信已经得救了,她的手被绳子捆住,我赶快给她解开,白皙手腕上刻下了深深勒痕。
她张了张口,声音很沙哑,“谢谢。”
赵晨扶起她,慢慢往山下走。宏亮答应把自己家的车借了我们,连夜开到镇上去报案。
路开着打滑,毛月亮的光不清不楚,我们仨只想赶紧逃离这个倒头坡,再好好跟宏老四算账。没想到开到石林附近,突然蹿出来一个女人,尖叫着让我们停车。
车紧急刹住,溅起一大摊泥水。车灯打在那人身上,照得通身雪亮。
那一瞬间,我看到她的头发完全披散开,破烂的衣服前头是大**血花,眼神很狰狞,居然是祝遥!
我打开了车门半探出身,那么多血,她不会是受了重伤吧?
“求求你们!带我离开!”祝遥赶紧奔过来,**着我的手,想要钻进车里头。
“开车,快开走!”
“带你走可以。但是前头的事,你不跟我说清楚,”我恶狠狠瞪着她,一把抓着她搡进后座,“我就把你从山里头扔下去。”
可能是她也被吓得不轻,断断续续才说出口。宏老四昨天见她在石林里游荡迷路,把她打晕先藏在溶洞里头。
醒来后宏老四要侵犯她,结果祝遥悄悄拿出藏在身上的爪子刀,借着他没防备,刺过去反杀了他,扎了很多刀,弄得浑身是血。
“那季雨然会到云南,是不是你搞的鬼?”我掐着她脖子,继续堵着话问。
祝遥神情恍惚,被慢慢逼问出事情的真相。因为妒忌季雨然成绩好,按规则可以获得保研名额,就想方设法将她挤下去。
有次看见季雨然买了云南彩石手链,祝遥想起自己家以前的保姆曾经是云南人,讲到一些被拐卖女孩的故事,还说过家里头有个光棍弟弟,祈求上天赐个老婆。
于是处心积虑,想出了一个恶毒的方法。先给季雨然的水杯下点安神的药,再半夜用网络电话,拨打她的手机,在半梦半醒间变换声音腔调,哭诉和逼迫雨然去云南。等她昏睡过去,再删除掉手机上的通话记录。
因为是用网络电话软件拨打,来电显示可以隐藏,季雨然在运营商那边也查不到记录,就以为真的是“鬼来电”。
而所谓的倒霉,也是她这个室友一手安排,偷偷扔掉季雨然的钱包和小物品,甚至还让人开车故意擦伤她的腿。为了让季雨然自投陷阱,祝遥收买了医院职工偷换了她妈妈的肿瘤化验检查报告,把良性换成了恶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