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袅袅无辜地看着她,轻拍了拍拽在她头发上的手,细声道:“娘娘,既然您认定妾身说谎,何必兴师动众的来这一遭呢?”
看着温袅袅这副小人得志的模样,顾婉琴恨得咬牙切齿却拿她没有办法,只能愤愤松手道:“别给本宫兜圈子!如何让他们别跟着本宫。”
“看来娘娘已经查过妾身的背景了,那估计也听说过,道士帮人看事儿也得看缘分,妾身与娘娘……命中无缘,不好意思了。”
躲在暗处的丰元差点笑出了声,他真是小瞧了这个温小主,她这张嘴真是令人佩服。
顾婉琴万万没想到等来的是她这句话,从未有人这般侮辱她,如今连个十分答应都敢欺负到她头上,在那么多宫人面前颜面尽失。
“来人!温答应以下犯上,按照宫规当罚三十大板!”她的嗓音尖细中掺着沙哑,像极了太监的唱喏。
温袅袅被她的人架住了肩膀,不急不忙的说道:“娘娘您知道吗,您一来,欣华苑都阴风阵阵,再过不久,若是亡魂成了厉鬼,您可就……”
“啊!”顾婉琴尖叫一声,浑身**得像个骰子,她一把挽住温袅袅的胳膊,略带恳求的语气说道:“你一定不过有办法对不对,帮帮我,你要什么我都给你,让他们离开……”
“我要的可多了。”
温袅袅勾唇,莞尔一笑,真是意外之获,能让顾婉琴肉疼一下也不错。
“首先,我要一车黄纸,六斤朱砂,三百两银子,然后还有四季的被褥和衣服。”
顾婉琴闻言呆愣在原地,她感觉自己好似幻听了,又连忙重复了一遍:“一,一车黄纸?六斤朱砂?你是当饭吃吗?再说,这一车怎么运进宫。”
“娘娘办不到?那妾身……”温袅袅惋惜地摇摇头准备趴下挨板子,却被顾婉琴一把拉起来,“能办到能办到,那你快让他们走,别在再跟着我了。”
温袅袅拿起烛台,照着顾婉琴的脸,随后便狠狠咬破自己的食指指尖,迅速比剑指念法咒,接着猛地点在顾婉琴的额间。
霎时间,鲜血停留在原地凝固成一个红点,顾婉琴感觉周围暖和起来,不再像往常那般阴冷,压在她脖子处的酸疼感也渐渐消失,就连方才惊慌不安的心也被平抚。
她猛地抬头看着温袅袅,眼里净是震惊诧异,她没想到这个不起眼的十品答应才是后宫蒙了尘的珍珠。
温袅袅对上她那**的目光,感到有些莫名,“娘娘,妾身只是暂时让那些阴气不缠着您,但得等您答应的事情办到,妾身才能用黄纸作符,彻底帮您解决。”
“奥知道了,黄纸朱砂最迟三日,衣服和银两明日便能给你送来。”
顾婉琴忽闪两下眼睛,随后带着浩浩荡荡的一众人离开了欣华苑。
平安把门锁好才彻底放下心,这是他第一次见施展道术,竟是这般的神奇!
“小主,您方才帅了!是每次驱邪都要咬破指尖吗?”喜乐好奇极了,十个指头哪里够咬啊。
温袅袅尴尬的摸摸鼻子,摇头道:“因为我没有朱砂没有黄纸,只能用血代替。”
真是十指连心,她感觉食指都要麻了。
不过好在往后的日子,衣食不愁了!
暗处的丰元这次看到了全过程,嘴巴张得能塞进一整个馒头,他确实是第一次见道术驱邪,着实震惊。
方才那滴血滴在那个女人的额间时,他都感觉周围阴冷的感觉消散了。
这件事皇上绝对感兴趣,必须快些向皇上禀告!
广明宫中。
沈霄泽准备就寝,却听到窗外窸窸窣窣的声响,他寒眸骤冷,浑身如同结冰散发着冷意,两根泛着银光的红莲叠梦针从袖中滑出,修长的手指捏紧银针,抬手甩向窗外。
丰元闻声心头一紧,赶忙侧身躲避,心虚地开口试探着开口:“皇上……是属下。”
“滚进来。”
屋内传来的声音极冷,光听这声音,丰元就已经知道自己免不了一顿板子。
刚一进门,他立马顺滑地跪下,“属下不该打扰皇上就寝,属下知罪,但属下也是情非得已,方才属下在欣华苑,亲眼看到温小主用道术给妃嫔驱邪,效果显著……”
他将所见之事一五一十说出,沈霄泽的眸子暗了暗,骨节分明的手指轻叩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微弱的烛光打在沈霄泽的眉眼上,却无法温暖半分,他没出声,散漫地把玩着拇指的扳指。
此人倒真有些本事,这个欣华苑常年死人,这女人当真有解决办法?今日又仅凭驱邪一事,便在欣华苑绝地翻盘,手段果然了得。
是敌是友,今晚就得去给她提个醒。
黑沉沉的夜,整个大地似乎都已沉睡。
沈霄泽立在广明宫的屏风后,一袭墨色锦衣,发髻高高束起,匀称修长的手指夹着那张银色嵌玉面具,他反手系在脸上,举手投足间处处透着矜贵。
他的身手轻盈,巧妙得在皇宫中来去自如,借着黑夜,无人能察觉他的行踪。
立在欣华苑的门口,抬头看着门边两旁新挂上的灯笼不免觉得好笑,她倒是真妄图在后宫过日子。
从围墙飞过,月色的朦胧给前院**了层纱,刚**土的池塘,摆放整齐的石桌石凳,连秋千上都系上了长丝带,随风飘逸。
沈霄泽的眼底划过一抹异样的光,仅仅一日便把废弃的宫殿收拾得如此整洁,这个女人仿佛早有住进冷宫的预谋。
朱窗大开,他一跃而进,床上的女人侧卧,呼吸均匀,睫毛微颤,睡着还真像个弱女子。
咚咚两下,他敲了敲窗旁的梳妆台,冷声道:“已过子时,现在便是第三日。”
清冷的声音在屋内响起,温袅袅一惊,猛地坐起身警惕的看着靠在窗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