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中曾提到,此物隶属阴阳两界,小可以与虫鱼鸟兽传声,大可以召集阴兵鬼差亲临,本就是个错误的存在,稍有不慎便反噬本体,万不可随意使用。
温袅袅伸头想看清楚一些,东西却被沈霄泽收紧了袖中。
“本座的东西岂是旁人想看就看的。”
温袅袅翻了个白眼,探头看了向树林,这批人没有轻举妄动,八成没能想到这边有个威胁存在。
她转而上下打量着站在她身旁的男人,他的体质并没有任何特殊,那为什么他能随意使用玉骨?
这玩意极阴极阳,正常人别说使用了,连触碰一下要么阴气注体而死,要么阳气过盛暴毙而亡。
他……怎么什么事儿都没有?
“这个玉骨你怎么拿到的?”
沈霄泽闻言垂眸看去,和她目光相撞,**刻才冷哼道:“本座的事,为何要同你说。”
“阁下说不说是您的事,只是此物凶险莫要落到有心之人的手中。”
说完她便起身走出亭外,定定地看着树林,思考**刻道:“不能在这浪费时间了,他们那些人,你有多大把握拿下?”
“拿下?”沈霄泽冷笑了两声,冰冷的脸庞,看不出一丝情感波动,“你的意思是,让本座亲自动手收拾那些小喽啰?”
温袅袅秀眉紧蹙,转头看向他,语气冰冷:“您的意思是,您一人足以解决,那为何还坐以待毙?”
他目光不经意从她脸庞略过,微抿下唇,嗓音漫不经心,“本座从不养闲人。”
不养闲人……上一世逼她为那个女人放血的时候,他也是这般轻飘飘地说了句:‘朕的后宫,不养闲人。’
这一刹那,两世的画面交叠,她如同置身废墟,四面均是残破的宫墙,无尽的心酸涌上心头。
温袅袅眸子染上几分悲凉,低头画符不再说话。
不出**刻,耳边传来草木丛沙沙的声响,伴随着星星点点的脚步声。
她画符的手微微一顿,抬头警惕地看了眼亭外,随后侧身小声道:“喜乐,一定要躲好,不要出这个亭子。”
说完便把方才画好的护身符折好塞进她的手里。
喜乐的心猛一咯噔,伸手就拽住了她,连连摇头,“小主,太危险了,你不要去。”
温袅袅拍了拍她的手背,“放心,等事情结束,我们晚上去伝都城大吃一顿。”
她挣开喜乐的手,走向沈霄泽,冷声道“我闻见他们身上带了毒,应该是死士。”
沈霄泽“嗯”了一声,神情平淡地看着她,目光慢慢下移停留在她的手上,薄唇轻启:“你画了半天的符,本座怎么没有?”
温袅袅的眸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后又恢复了平静,冷声道:“阁下武功高强,何需这些物件。”
沈霄泽盯着眼前背过身的女人,目光满是探究,**刻才移开视线。
脚步声越来越近,他伸手把站在亭外的女人拉了进来,冷冷道:“打架的事,女人少掺和。”
话落便抬手招了招,霎时间一道道黑影从四面八方跳出,刀刃之间的碰撞声,弓箭穿透人肉的**声,**成曲。
温袅袅侧身透过木丛的缝隙看去,鲜血洋洋洒洒的喷溅大地,黑衣人歪七扭八地倒在地,而身着青色锦服的人却丝毫未损,甚至衣服上没有沾上一丁点儿的血。
她余光瞥向沈霄泽,很难想象,这个人在宫外的全部势力有多么的恐怖。
他们收剑往亭子走来,恭恭敬敬地跪倒在地,“参见主上,属下已经查看,这些人均为死士,没有任何的身份线索。”
沈霄泽站在亭内,周身散发着懒得应付的冷淡,“嗯”了一声后,便昂了昂下巴。
一大批人瞬间消失在周围,温袅袅蹙了蹙眉,这速度快到她只是眨了个眼,这群人便消失在原地。
若不是她分得清生人和死人的气息,差点都要以为这群人是阴魂了。
“你的事情,本座不是白帮你解决的,最迟今日,必须把旱情之事查明解决。”
沈霄泽的声音冰冷,透着无法抗拒的危险。
温袅袅无言点点头,毕竟用脚趾想都知道这批人有人专门派来杀她的。
能第一时间掌握她出宫的时辰,有能力派死士刺杀,整个后宫只有她一人——公仪玉茗。
果然这女人的手段还是这般的阴毒狠辣,想趁她出宫动手,不仅脏不了自己的手,也让太后问起时有理由开脱,真是打了一手的好算盘。
她走到方才观察的那处地点,又是一缕微风拂来,夹杂着淡淡的腐臭味,随后瞬间消失不见。
这缕风时有时无的,好生奇怪,她歪头看向亭内,“喜乐,你还记得我们刚登山顶是什么时辰吗?”
“应该是巳时。”
巳时……如今刚到午时,每过一个时辰能感受到一缕风,这倒不像是法阵。
温袅袅紧抿朱唇,蹲在地上看着四分五裂的土地,仿佛下一秒这座山便会**崩塌。
她好似意识到了什么,眼睛微微眯起,猛地站起身,抬头看向四周,恍然大悟道:
“我们只注意到这座山很热,但始终忽略了一个点,那就是元山的土地已经干裂,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生机勃勃的草木鲜花?”
闻言,喜乐小跑着出来,连连点头,“对对对,方才上山我竟然还瞧见了树干旁的蘑菇,这个天的土怎么可能长蘑菇啊。”
“往下说。”
沈霄泽眉头微蹙,垂眸看向地面。
“所以,极有可能我们在上山的那一刻便不知不觉地入境了,换句话说,只要是来此山者,见到的均为境中景像,而非实景。”
温袅袅拿出黄纸重新画符,她一开始也没有想到是入境而非法阵,就是那缕风,让她发现了端倪。
不过入境更好,压根不用费时间研究对应法阵的破解。
沈霄泽负手而立,看着她洋洋洒洒地执笔画符,阳光下,她沉默不语,一双清澈的眸子聚精会神地看着手下黄纸,朱唇微抿,竟有股超脱纤尘之感。
不知什么时候,他的目光竟总是停留在她的身上。
他转过身,背在身后的手微微攥拳,心里默念:需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