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眉头蹙了蹙,摆了摆手,惋惜地叹了口气,“下去吧,宴后寻个太医看看身子,近一个月的请安就免了吧。”
“谢过太后娘娘。”
沈霄泽瞧见殿下这女人的脖子,眸子危险地眯了眯,单挑了下眉。
他真没想到,这女人会对自己那么狠,不惜用毒来掩盖掐痕,真是个蠢女人。
温袅袅心满意足地转身准备离开,本以为成功蒙混过关,却不料心间猛地一颤,这种不好预感一般都很准,温袅袅迅速掐指卜算,果然命盘为为凶。
哪里出了问题?
许久未开口的沈霄泽反手轻叩了两下桌子,冷声道:“入宫没有嬷嬷检查吗,这般模样的人也能入宫?”
话音刚落,太后两侧的嬷嬷立马跪倒在地,“回皇上,奴婢均检查过,全部秀女均肌肤完好,不知怎会这样。”
“既如此,想必是这云光殿住着不适。”
沈霄泽一只手支在椅上撑着头,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继续道:“那便搬去欣华苑。”
此言一出,大殿陷入一声声的惊呼中。
欣华苑,它坐落在整个后宫的最东面,远离所有宫殿,除了没有冷宫这一称号,其余与冷宫相似。
他是有意而为之,不过正好遂了她的意,温袅袅暗暗勾唇,这一世她本就想隐匿于后宫。
“谢皇上恩典。”
沈霄泽抬眸,的目光再次扫向了她的脖子,眉眼间积满阴沉,他起身理了理袖摆,侧脸看着太后,淡淡开口:“母后,您慢用。”
温袅袅强忍笑意,悄悄回到位子上,心满意足地低头吃饭。
看着皇上离开的背影,大殿中的人许久才回过神来,太后惋惜地摇着头,这是皇上第一次主动跟妃嫔搭话,可偏偏……这副模样的丫头。
“唉……贵妃,改明你安排一下,让太医给后宫的妃子都看看身体,一定不要成了个病秧子。”
公仪贵妃颔首,环顾在场的妃子,各个眼中都是嫉妒,她轻笑了声,起身打趣道:“太后放心,臣妾定会把各位妹妹照顾得健健康康的,您就安心等着抱孙子吧。”
太后欢喜地点头,眼中对贵妃又多了抹赞赏,这般气度才是今后母仪天下的最佳人选。
春昭宴结束,从承德殿出来时,温袅袅的脖子早已开始发痒,皮肤如同针刺般疼痛难忍,强忍那么久后背的衣服浸透了汗水。
晚间的凉风袭来,她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平安喜乐见状连忙上前搀扶着,提高灯笼才发现小主的脖子竟然隐隐渗出血来,喜乐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忍着眼泪快速带着小主赶回云光殿。
平安手足无措,只能将手里的灯笼塞进喜乐的手中,慌忙道:“小主……您再坚持一下,奴才去请太医。”
“别……别去!”温袅袅的声音有些**,秀眉紧蹙,额上泛出一层冷汗,她手紧抓着平安的胳膊,艰难地往前走。
喜乐眼中泪水一涌而出,哽咽着声音道:“小主,您都这样了,让太医瞧瞧吧。”
“不可,快回宫,我能救自己。”
温袅袅强忍着不去挠脖子,这一品红的毒性很强,甚至会让人窒息而亡,一旦挠破皮肤,毒性蔓延,后果不堪设想。
如今春昭宴这一关已经过了,只要今晚压制解了此毒,不被人发现端倪,明日搬去远离各宫的欣华苑,两日后毒就能消退,到时候就能慢慢养伤。
夜晚的路显得格外的长,不知走了多久,才瞧见长乐宫的大门。
三人慌忙向云光殿走去,不料却被叫住了脚。
是温答应吗?”
身后的声音软糯细腻,温袅袅咬了咬牙,直起腰板慢慢转身,见到来人后微微福身,开口回道:“见过梁美人。”
“你知道我?”梁美人微微愣神,抿嘴浅笑露出明晃晃的小酒窝,仿佛想起了什么有道:“方才见温答应走路都有些不对劲,是身体又不舒服了吗,要不要传太医?”
温袅袅眯了眯眸子,恭敬地回:“不用,谢梁美人关心,妾身休息一晚便好了。”
这个梁美人看着是人畜无害的模样,可上一世可没少在顾贵嫔的耳边吹风,后宫的争斗中就属她城府最深,甚至让人分不清是敌是友,有强是弱。
此人心机颇深,必须远离。
“若无事,妾身先回去休息了。”
说完,温袅袅便想离开,谁知此时正是各宫妃子回宫的时间,正好遇到了一起。
顾贵嫔扭着水蛇腰直逼她这,那纤细的胳膊抬起伸手抚了抚自己的头发,笑道:“哟,方才还没聚够,现在还得叙上两句?”
她那尖细的嗓音刺得温袅袅耳朵疼,这顾婉琴是工部尚书的女儿,从**被宠着长大,蛮横无理,仗势欺人是她的日常。
怎么这么倒霉,竟然在这个关头撞上了她。
温袅袅深知此时不好回房,只能硬着头皮行礼,打趣的开口:“贵嫔娘娘要不要也来叙几句?”
顾婉琴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眼中的嫌弃之意更甚,“呵……本宫跟你们两个土包子有什么好说的?”
说完还不忘上上下打量了两眼温袅袅,“你浑身一副穷酸样,怪不得皇上要把你贬到欣华苑那鸟不拉屎的地方。”
温袅袅脖子愈发得痒,咽了口唾沫,太阳穴处青筋微微**,强忍不适地笑道:“娘娘您……这话说得不合适吧,欣华苑再差也是后宫,皇上的恩典妾身铭记于心。”
她上辈子就觉得顾婉琴这种蠢货能在宫斗中活着,全靠背景够硬。
顾婉琴好似听出了她话里有话,气得抬手就想一巴掌扇到她脸上,却被一旁的梁美人出声打断。
“贵嫔娘娘,莫要**,明日贵妃娘娘会让太医给各宫妃嫔请脉,若是温答应旧疾未好又添新伤,这……”
闻言,她才愤愤甩下手,看向温袅袅的眼神更加疑惑又愤恨,她不理解这种状况,为何这个土包子竟然如此淡定,都快搬进鸟不拉屎的地方了,竟然像个没事人一样。
“本宫不跟你这乡巴佬计较,简直是晦气,明日赶紧搬出长乐宫,省的每天看到你这脖子。”
温袅袅抬眸看了她一眼便行礼转身离去。
进屋,她坐在椅子上,拿出袖中的平安符点燃,收集符灰,滴了几滴水,将其搅均敷在脖子处。
一阵凉意蔓延全身,**疼痛的感觉逐渐削弱,多亏有平安符,否则这一品红的毒还真不好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