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年凤来喉咙有些发紧,上辈子公司出现税务问题,潘枝花真就是差点替她蹲了大牢。
而那个时候,已经跟她相认,口口声声对不起她,最心疼她的亲生父母,却立刻跟她划清了界限,还落井下石,害得她差点万劫不复。
还好后来查清楚了,她跟潘枝花才免了一场牢狱之灾。
而后来姓田的一家人又厚颜无耻的找她和好,被她毫不留情的赶走了。
从那以后,在她心里,只有年大山潘枝花是她爸妈,别人屁都不是。
年大山一看她拿着鞭子走,就知道要坏事,他小时候给地主家养马,耍的一手好鞭子,后来将这个本事交给了年凤来,年凤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一手马鞭武的虎虎生风,去年镇长的无赖外甥**她,被她一鞭子差点把人给废了。
连忙想过来拦着,却被潘枝花给挡住了门,只能年凤来也跟着几个哥哥坐上了拖拉机,直奔隔壁的燕子沟。
“你糊涂啊,这要是真的闹出事来怎么办?那毕竟是她亲姐妹,她爸妈今天肯定也都在场。”
年大山道。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潘枝花更生气了,她怒道:“好啊,我还就怕他们不在场呢,当年他们就已经对不起老胖一回了,现在还放任田桃抢老胖对象,我倒要看看,他们这回怎么面对老胖!”
年大山皱眉道:“那要是向着老胖呢?你要把老胖给他们送回去吗?”
潘枝花一口唾沫吐在地上:“我呸,他们想都别想,我养了二十年的闺女,凭什么送给他们?”
年大山无奈的问道:“那要是不向着老胖?你要告诉她,田桃是她亲姐姐吗?”
“我美的他鼻涕泡都出来了,那就更能让老胖知道她有这样的爹娘姐妹了!这辈子他们都别想认回老胖,以后也别想再打着老胖的名义从咱们这里要走一分钱!”潘枝花咬牙切齿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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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子沟在梧桐村的下游,两个村子距离不过五六里地,开着拖拉机十分钟就到了。
跟上辈子后来发展起来的干净整洁的新农村相比,现在的农村真是贫穷落后,瓦房砖房没几家,大部分人家住的还都是低矮的土房,土路更是跟后来的水泥路油柏路没法比。
一路上颠颠颤颤,车子停下的时候,年凤来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要移了位了。
这些年她出门都是汽车飞机,想出海还有自己的游艇,连她自己都不记得究竟有多少年没坐过拖拉机了。
养尊处优惯了,站在车厢板上往下跳的时候心里还打了个突,自己这把老骨头能不能一个跟头摔散架了。
“怎么了?”察觉到妹妹没跟上来,年初一回头,紧张的问道:“还是不舒服?”
“没有!”年凤来连忙摇头。
是了,自己重生了,才二十岁,可不是那把七十岁的老骨头了。
她纵深一跃,毫不费劲的从车上跳下来。
手里拿着鞭子,站到了几个哥哥中间。
燕明风是燕子沟生产大队的大队长,也算是年轻有为人面广了,婚事自然是大**大办的。
来喝酒的马车自行车一直排到隔壁院子,年凤来看到隔壁院子里的军用吉普,眯了眯眼睛。
满地鞭炮碎屑,院子里喜乐吹打吵吵嚷嚷。
新娘子的婚车还停在外面,用的是燕子沟生产队的手扶拖拉机,前面挂着一朵大红花。
年初四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电工刀,走过去,将几个轮胎挨个扎了一刀。
轮胎迅速瘪了下去,一个站在大门口的年轻人看到这哥几个,顿时像是见了鬼一样,尤其是在看到年凤来之后,撒丫子就往屋里跑,边跑边喊:“啊,二哥,二哥,年凤来带着四大金刚打上门来了!”
一听到这个名字,喜乐声顿时停了。
院子里的人一看到年家兄妹五个走进来,连忙纷纷让开一条路。
很快,**系着大红花的新郎走了出来,他惊喜的看着年凤来:“你好了,凤来?”
说着话,就朝着年凤来走了过来:“你总算是醒了,我还以为你这一辈子都醒不过来呢!”
“所以,你就背弃咱俩的婚约,娶了别人是吗?”上辈子害死自己的仇人就在眼前,年凤来掩藏不住心中强烈的恨意,她扬起手中的鞭子,对着燕明风劈头盖脸的就砸了下去。
尽管燕明风动作敏捷,这一鞭子还是抽在了他的肩膀上,疼得他眉头紧皱。
“凤来,有话好好说!”他一本正经,好像那个背信弃义的人不是自己一样。
平心而论,他长得不错,高大英俊,人也精明干练,不然当初年凤来也不会相中他。
以前年凤来最喜欢他这个正直模样,子,甚至从来没怀疑过他会在外面搞什么小三小四。
哪想到人家不喜欢小的,只喜欢老的。
燕明风试图再次靠近。
却被年初三手中的教鞭给拦住了。
年初四手里捏着一根棍子,指着燕明风的鼻子质问:“还有什么好说的?趁着我们老五昏迷不醒,搞了自己未过门的大嫂的人是不是你?单方面悔婚,娶了自己未过门大嫂的人是不是你?”
他一句话,将这点肮脏事全都抖落在了太阳底下。
院子里的人交头接耳,大家都知道是一回事,可被公然提起,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年凤来的目光却反而是落在坐在角落里的那个人身上。
那人面色俊秀苍白,正一口一口的灌着白酒,听到年初四的话,抬头看了一眼这边,眼中闪过一丝嘲讽,随即麻木的喝起了酒来,好像眼前发生的一切都和他无关。
那张脸跟田桃家挂着的那张遗照重叠起来。
年凤来无声的叫出了他的名字:燕明川!
“凤来,你得相信我!”燕明风一张脸涨得通红,挣扎着跟年凤来解释:“我真的是有苦衷的!”
年凤来抱臂冷笑:“相信你?你今天敲锣打鼓娶自己哥哥的未婚妻进门,还有什么苦衷?”
“这事不能怪明风,要怪,只能怪我!”新娘子跌跌撞撞的从屋里走出来,直接跪在了年凤来的面前:“是我心里太喜欢明风了,**了他,明风他是无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