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芸音眸色黯淡,清冷的眸子里有了杀气。
几许,她笑容又迭起,“既然太子殿下请客,那就要最好的菜,最美的酒。”
掌柜点头哈腰的恭敬应是,眼眸却扫在萧煜脸上,等待命令。
萧煜笑意很浓,吩咐:“照做便是。”
掌柜刚要走,谢芸音又道:“同样的菜做两份,另外一份送到太傅府,便说是太子殿下所赐。”
掌柜一顿,冷汗起了,这小娘子太过嚣张了些。
萧煜带着几分宠溺,“照办,不得有误。”
掌柜的应是去办,心里全都是震惊啊,这是第一次见太子爷领着女子到花千树,还如此温柔好说话,真是百年难得一遇啊!
菜渐渐上齐,萧煜端起酒杯,“沈姑娘,上次在白云山多谢出手相救。”
他终于可以道谢了。
谢芸音并没有端起酒杯,再次说道:“还不如退婚来得畅快。我是担心我的身份有碍太子观瞻。”
萧煜:“……”
他英俊的脸差点挂不住,还没有人敢如此对他无礼!
“你可认识谢芸音?”他自己喝了一杯酒,眼里有了忧伤,语调沉了下来,“如果你曾见过她,可否告知我她如今在何处?”
“敢问殿下,谢芸音是谁?”谢芸音心下一惊,转瞬低眸,不再对视他深邃的双眸。
他能知人心吗?她现在虽然用的是沈月音的名号。但她其实就是谢芸音。
“这飞镖是曾经被灭门的沈家独有,薄如蝉翼,而这药瓶是白云山的山寨高家庄独有,沈姑娘,你到底与沈家、高家庄是什么关系?”
萧煜从袖中拿出飞镖与药瓶摆在谢芸音面前,说道。
谢芸音心中一顿,那夜她明明让人清理了场地,为何还遗落了飞镖。
这飞镖是她沈家独门绝技,她自小就习得,如今更是练到炉火纯青。
药瓶他又是如何得到的?
谢芸音故作镇静,假意会错意:“这些东西与我何干?殿下这是威胁我?这神都沈家可曾经是逆贼?沈家灭门十年之久,一个普通的飞镖罢了,能证明什么?”
萧煜嘴角笑意浓厚,带着玩味说道:“不管你是谁,孤只知道此物对你很重要。为了你心中的目的,你也会嫁入东宫的对吧?”
此时此刻,谢芸音想打人!还想要狠狠地打!
早知道这人如此卑鄙,当时在白云山,就该不管不顾才对。
谢芸音抬眸看来,莞尔一笑,“我一个乡野村姑,不懂规矩,不分尊卑,更是不惧威胁!”
萧煜早就看出眼前姑娘不是好对付的姑娘,毕竟深更半夜在白云山浪荡着,肯定不是普通姑娘。
他又拿出一个锦盒,放在谢芸音面前,他修长的手指优雅打开:“这些家书,我收藏了十年,若是那人寻不到,兴许到了该扔的时候了。”
家书?难道是父亲的家书?这些东西怎么也在萧煜手中?
沈家当年被人构陷,家破人亡,谢府都被毁之一炬。
她曾偷偷回到旧址寻找证据与遗物,皆是无所获。
难不成萧煜知道当年隐情?
没想到她的一招以退为进,让萧煜把这么重要的东西都拿出来了。
“这些书信与我有关?”谢芸音分不清是敌是友,只能试探询问。
“当然有关。”
萧煜语调顿时严肃起来,“你在意的也是孤所在意的。你想要知道的,得到的,你除了依靠东宫,绝无他法。你明知圣旨一下,退婚不得。你却一纸退婚书,引得孤对你感兴趣。孤的诚意够足了吧?”
若是眼前人真的与沈家没有关系,这婚退也就退了。
但是眼前人分明与沈家有关系,他又如何能退婚?
至于她为何在高家庄那土匪窝附近,至于她与沈家的关系,这些问题迟早揭开,他倒也不急于今日知道。
不管她是何种目的引她注意,他就要对她好,就要娶了她,护着她。
谢芸音似乎依旧不在意,似乎依旧听不懂,她眼眸扫向窗外,沉默。
而后她将家书打开,读了几行字便是忍不住地手抖,她胡乱家信件放回去,“我现在改变主意了,婚事可以考虑。”
萧煜笑了笑,深邃的眼眯了慕,“等你回复。”
谢芸音忍痛将高家旧物舍下,起身就要走。
萧煜突然又想起什么,说道:“灵岩需要你来救治,可否能帮忙?”
谢芸音嫣然一笑,就像单纯的小鹿,然而狡黠与邪魅也瞬间袭来,“殿下,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我并不是好人。”
萧煜刚要回应,都走到门口的谢芸音却突然返回,与他近在咫尺,随后他的颈动脉上便是一把匕首,冰凉。
谢芸音低头,凑近他的耳朵,凉凉吐着热气,“好久没杀人了,手痒了。殿下,我能救人,就能杀人,是太子又何妨?”
她温热带着香味的呼吸,让他身体热了起来。
萧煜身子都僵**,他在半冷静当中,使了三分气力,将匕首挪开了。
然谢芸音因为惯性没站稳直接扑倒了他怀里,他还不忘戏谑一句,“你想没过门,就守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