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芜面色一僵,没想到秦无霜竟然变得如此直白,世家女子哪有和她这样说话的?恨不得遮遮掩掩的,她倒好,还质问自己来了。
“我......我......”
秦无霜勾唇一笑:“你和那公孙小姐走得近二人,在她出言嘲讽我之前你二人曾窃窃私语很久,这总做不了假。”
“是,我......我和公孙菁菁确实是手帕交,可是上次她那样说嫂子你,我就和她断绝了姐妹关系了,嫂子你怎么可以怀疑我呢?!”
“我不是怀疑你,不过我也不想你夹在好友和我之间难做,这种宴会我不会再去的,你自己去吧!”
秦无霜便转过身,将她晾在一边。
谢芜心内翻江倒海,恨不得破口大骂。
不就是个庶女还摆起架子来了,要不是看你还有点识相,她来都不会来这思明院!
可秦无霜这次不讨好她这个姑子,也不说要从账房里头支取银钱让她出门花销,更是不给她安排出门见客的首饰衣裳,她不知道如何是好。
毕竟秦无霜很会挑衣裳,搭配发型首饰,就连梳妆也常有奇思技巧,每次谢芜出门之时都是最好看的,常言“三分人才七分打扮”,她长得小家碧玉,加上秦无霜使劲捯饬,自然是在京中渐渐名声鹊起了,这前来提亲的人络绎不绝。
谢芜有些慌,可也不想低头。
秦无霜不过是个庶女,公孙菁菁说的话本来就是事实,她高攀侯府,本就该讨好自己和侯府所有人。
“嫂子当真不去?”
谢芜咬着牙,眼睛扫过秦无霜的梳妆奁。
那里头的宝贝可不少,秦无霜是以嫡女身份嫁过来的,嫡母苏氏为了保下女儿,加上父亲好面子,她的嫁妆虽然不是什么十里红妆,但除了古董银票首饰珠宝还有许多上京郊外的庄子,长安街里头好几个铺面。
秦无霜喜欢经商**诗文弹琴,因此手上资产颇丰。
谢芜正是被她养大了胃口。
“我这几日都在喝药,一身的药味还是别熏着别人了。”
如今谢芜还想一边吸自己的血一边嘲讽自己身份低微,她怎么还可能做这个冤大头。
谢芜等了半天都没见她主动将那些首饰“借”给她,顿时闷了一肚子的气连招呼都不打就跑了!
连雨“啐”了一口:“她次次都是借,那东西就跟认她房间似得,有去无回,小姐就该这样立起来,省得这些人端起碗吃饭放了碗又骂人。”
秦无霜点头道:“嗯,你说得对,以后啊就劳烦你这小管家婆多帮我守着。”
“小姐!!你别打趣奴婢!奴婢认真的!”
连丫头都看出来了,自己就看不清,一心想着相夫教子,却没想过被人算计了钱财和命去!
“呵呵.......”
秦无霜笑了笑,又愣了愣,这样轻松恣意的时光,她不能失去。
翌日。
侯府早早就动了起来。
祭祖是****办,本以为一大早便会打点好,谁知道峥嵘堂院门一开,各大管事嬷嬷就一脸苦瓜相争先恐后地诉苦。
“老夫人,账房那边说银钱不足,不能按以往的循例办祭祖,还请夫人赶紧定夺!”
**刚洗漱完,这早饭都没吃,就吃了一嘴的惊。
“什么?你们一个个的办事不牢靠便罢了,侯府家大业大,何时出现这样的事儿,账房先生在哪里?让他来见我!”
古先生早就躬身站了出来:“回禀老夫人,确实是如此的,如今账面只剩三......三万两不到!祭祖若是不省着,只怕连之后府里丫鬟小厮的月例都发不了了。”
**眼前一黑,差点要倒地不起,“夫人呢?快,冯家的,你去将她喊来,我倒要看看她是如何管家的?半年而已,她竟然将这侯府败光了不成?”
秦无霜也睡不着早早就起来了,因为过了今日,她便可以不用面对谢万年,那是她的噩梦来源。
等冯嬷嬷来喊的时候,她一点也不惊讶,反而很是镇定。
这让冯嬷嬷心里都有些怀疑她是不是知道有这一天。
秦无霜来到峥嵘堂,见着跪了一地的人,越过他们直接进去了。
“母亲喊儿媳何事?”
“砰!”一本账册迎面就砸了过来:“我让你管家,你就是如此管家的?”
**气得面色涨红,指着她的长甲差点戳到了她眼睛上。
秦无霜一闪身,**就差点往前冲摔个地墩,长指甲却直接将她的额头划了一道,鲜血淋淋很是吓人。
“你!”
秦无霜却好像没感觉到痛,面色难堪地将人扶住:“母亲何必动怒?这账册上前几日我交上来的时候并无问题呀!”
“没问题?那你看看,昨日这一万两支出是去了哪里?还有,原本侯府还有十万两之多,怎么你才管了半年就只剩下这么点?”
“说,是不是你贪墨了中馈?”
说道最后,**疾言厉色,恨不得将秦无霜挫骨扬灰。
秦无霜忽然就掩面痛哭起来:“母亲这是没有耐心仔细查看,便冤枉我了?”
**一怔,从没见过这样的秦无霜,以往她都是掐尖弄酸的,总是要显摆自己能干,现在竟哭了。
她捡起账册,指着上面的字说道:“这一万两不是你拿走了?”
“这一万两是芜儿过两日要去平阳王府做客,我怕她丢了侯府的面子命人给她准备头面,想着我那些头面老气过时了些,谁料好心没好报,竟然引了母亲疑心,那我还有什么颜面管着这家?”
秦无霜解释完又“呜呜”地哭了起来,衬着满脸的血可怜无比!
**被她的话堵得一言不发,面色青红白紫转了个遍,才憋不住说道:“那......那也不用这么许多钱......”
“可是夫君要面子,姑子也要面子,我们侯府又要请求陛下同意袭爵,总不能丢了份儿,若是我不给,惹了芜儿伤心,母亲又该说我的不是了。”
**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
“那.....那之前的七万两数,半年啊,侯府半年就用了七万两?”**只觉得心口都在挖了个洞“呼呼”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