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赫.......”
秦无霜猛地惊醒,额头墨发都是汗,浑身上下都有股难言的劲儿无法抒发,看起来竟然像被人狠狠疼爱了一番的样子,眉间春意盎然,面色砣红,衬着她如月姿容更加娇美。
“夫人醒了?”
梦儿将床帘勾好,端来热茶:“可要进些好克化的吃食?”
“我睡了多久了?”
“夫人睡得不沉,看看才半个多时辰,不如再睡一会?”
秦无霜无力摆手:“去让小厨房准备金丝雪燕,我记得过年前陛下有赐下府里,我们思明院里也得了一点儿。”
能够养身子的东西凭什么不吃,她正是要养好吃好,才有力气保住自己这条卑微的命。
梦儿端着茶的手一僵,“血燕?”
“怎么了?”
“不是,那血燕前阵子二小姐不舒服,您不是给了她一半么?剩下的一半都送回去给老夫人峥嵘堂那边了。”
秦无霜这才一拍脑袋。
她确实忘记了。
刚嫁进来,为了讨好婆母,她就将东西给了谢芜这个小姑子和婆婆**。
“那就送些龙须炒面,蟹粉酥,芙蓉糕和白燕粥来。”
“奴婢这就去。”
“等等,让人备水,我要沐浴。”
“是!”
梦儿出了门,神情不耐,朝着门口暗地里啐了一口。
“还真当自己是正经主子了,使唤人可起劲得很。一个破落户嫁给了世子,还真以为是世子夫人了。”
可一想到自己丫鬟的身份,转眼她又急匆匆去了厨房。
秦无霜在房间内,脱下全是黏汗的里衣,看着那亵裤,她面色一变,急忙团了团藏起来。
不过是个梦而已,怎么会.......怎么会如同身临其境一般?
她羞愤欲死,只恨不得生啖其肉。
该死的谢万年!
不对,自己怎么脑子里全是他?
重来一世,她绝对不能再走老路。
只要自己谨守本分,不再被秦家要挟,也不去为他们求情,到了时间她自请下堂,就不会再被那狼一样的男人吃干抹净了,还背负如此恶臭名声惨死结局。
谢南萧不是想袭爵么?她偏不让他如意,只要她死死抱紧谢万年的大腿,好好当着他的侄媳妇,其余的牵扯就没必要了。
有了他的帮助,自己想要和离只怕也是易如反掌。
等丫鬟送了水来,她一头扎入浴桶,直到快要溺死才破水而出。
出浴后她不着寸缕,盯着铜镜内凝脂般肌肤,细致中蜿蜒起伏的**。她这身子长得好,却并未和谢南萧圆房,这段时间谢南萧一直推说自己还病体未愈,她又缠绵病榻,所以这事儿没成。
前世她看不清,以为大家都等着她为谢南萧开枝散叶,她也为他隐瞒府中众人他不举的消息,还延请名医,想尽办法让他人道,谁知道人家早好了,背着她和白怜儿勾搭上了,说不定还和别人嘲笑自己下贱得很,为了和他圆房不惜使出浑身解数呢。
秦无霜越想越觉得自己愚蠢。
既然他好了,那么她用自己的嫁妆贴补侯府一事就该停了。
阳承侯府先祖因军功得先帝破例封赏侯爵之位,谢南萧祖父谢瑾乃是大乾第一大将军,跟随先帝打下江山,后娶了皇后娘家关内侯府中嫡次女莫氏,生下一子谢万年。
后莫氏难产早逝,续弦的侯夫人又生下了一子一女,儿子这便是如今的长房谢南萧的父亲。女儿远嫁凛阳,多年不曾回京了。
后来谢瑾和继妻相继离世,长房承爵。
这么大的侯府富贵自是不必说,虽说不至于让儿媳妇的嫁妆贴补自身,不过三年前公公阳承侯过世,虽说请封了世子谢南萧,可是这承爵一事新帝不再提起,袭爵之日遥遥无期。偌大的侯府就靠着原来的银钱以及庄园和铺面上的收益过活,早就有入不敷出的迹象。
加上二房谢万年又是健壮男儿,因此若是谢南萧生不下一儿半女的,此时还传出不举的传闻,这爵位落谁头上都难说。
公公阳承侯生了两男三女,二小姐谢芜和谢南萧是正室夫人**所出,还有庶子谢宜良,乃是妾室萧姨娘所生。
其余两位姨娘生的女儿,一个四小姐谢菁菁,一个五小姐谢宝如。她们是通房,生下了女儿抬的姨娘,在家中并无什么地位。
婆婆**不事生产,让秦无霜掌管中馈,可是里头的烂账一大堆。
秦无霜想撒手不管,还得让婆婆收回管家权才行。眼下她重病正好是个机会。
想到袭爵一事,秦无霜猛地一怔。上一世她一心扑在了谢南萧身上,为了他和那些姨娘斗智斗勇,凡事掐尖弄酸,竟忽略了一件事。
那就是如今的谢万年正值壮年,要是谢南萧生不下孩子,最不希望谢万年袭爵的会是谁?
恐怕只有婆母**了。不,或许还有谢家其他的族人。
前世这个时候,她这位好大伯还未进入内阁呢,好像谢万年去了京郊做什么,回来便一身的伤,差点没活过来,等醒来后便性情大变,行事愈发看不懂了。
一年后他便连升几任入了内阁,搅弄京城风云,成了阳承侯府最大的倚靠。
如果这时候自己要是对他有了救命之恩,之后想要活着脱离侯府,是不是更容易点?
只是这个时候她和谢万年除了在成婚那日见过一面,平日里根本没见过,要想抱上这棵大树,只怕还要想些办法。
“夫人,您要的吃食到了,奴婢服侍您起来吧?泡久了皮该皱了。”
梦儿进来就喊道。
“我好了,肚子早就唱空城计了。”
秦无霜掀开帘子,看了一桌子爱吃的东西,胃口大开,待全部下肚后,终于有了活过来的感觉。
“夫人,二房那边还是一如既往地和账房支取白银五百两,每个月如此,可是账上的钱不多了,这个月的给吗?”
连雨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对牌。
秦无霜看着这丫头,心中熨帖,这丫头是从秦府开始就跟着自己的,最为忠心不过了。
虽然公中账上的钱还有三万两,可是前年开始二房就总是这样支取,老夫人也默许,但是钱也经不起这样取用。何况谢芜也要相看了,嫁妆又是一大笔支出。
“你可知二房每月这笔钱是从哪儿落的,总不能这支出不明不白的吧?”
连雨悄声道:“奴婢去找了前院赶马的德子问了,二房那位大爷在外面养着个歌姬呢,除了这五百两份例,大爷那边还自己贴补不少。听说日子捉襟见肘的,大爷的衣裳都短了也没换呢。二房的丫鬟小厮没油水可捞,个个怨声载道的。”
秦无霜皱眉。
不应该啊,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前世的谢万年身价颇丰,处处透着矜贵气,就连那腰带都是镶金挂钻的,走在路上如同行走的金山银山,打眼得很。
前世到死两家都没分家。谢万年一直都在侯府里住着的,只是他在孤身一人,又是在西苑那边开了个角门,进出不必和府里的女眷凑一处。
按理说他不该如此落魄才对的呀。
想到这里,秦无霜放下白燕金丝碗:“让大爷亲自来找我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