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白姨娘就在老夫人面前上眼药。
“夫人只是手受伤了,人并无大碍,这样拿乔,却真正是不懂事了。若是累着老夫人您该怎么办?”
**如今保养得好,看起来风韵犹存。
她看了一眼白姨娘,笑道:“她身子不适,我这个做婆婆的暂管几日就行了。”
听到她说暂时管几日,白怜儿脸上闪过嫉妒遗憾。
看来得想办法缠着谢南萧让自己管家了,这样好的时机,下次只怕不会再有了,瞧秦无霜那样子估计是真的和大爷离心了。
“昨夜夫君很是生气,说......说夫人甩脸子言语顶撞他,还说........”
“有话就说吞吞吐吐的做什么?”**不耐地抬起眼皮。
“外边不是传言夫人为了大爷不管不顾,连性命都不要了,世子心里有疙瘩,昨夜还是大吵一架。我本不想独占夫君,可是夫人总是如此,却是给侯府丢脸。”
“两**吵一架后,世子便将夫人禁足了,不许出门,说是要好生反省。老夫人您是不知道,外头传得可难听了,说是什么夫人觉得夫君不中用,瞧上了府上大爷,侄媳妇和大爷不伦的事情都出来了!”
**脸色一变,“你说什么?!”
她是听到府里下人嚼舌根,所以试探了一下秦无霜,让她送人到二房那边,竟没想到外头居然已经流言四起!
“妾身不敢乱讲,外头人都在笑话侯府不像话,还说都是因为夫君,夫君他不能人道,夫人才会这样......”
“岂有此理!”
**怒火攻心,一口血涌上喉咙,顿时头晕目眩,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
白怜儿赶紧扶住她,“老夫人!您怎么了?”
一旁的小丫鬟急忙跑去请了大夫过来把脉。
“这是动了气,心肺受损,要好好调养才行。”
大夫诊断之后,皱着眉说。
“我的天啊,我的天啊!”白姨娘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又对着**哭喊:“都怪我乱说,都是妾身的错,妾身该死,该死啊!”
**被白姨娘这样一闹,也清醒了些。
她虚弱地睁开双眸,“你回去吧!”
小丫鬟急忙上前扶住她,往后走。
刚到院门口就碰到了正从前院回来的谢南萧,他冷冷地盯着白姨娘,问:“发生什么事了?”
白姨娘一见谢南萧回来,更加卖力地演戏,哭着道:“老夫人被夫人气着了,都怪我,我不该将外头的事情说出来,娘这是被我气着了。”
“你!”谢南萧怒喝一声,转而看向**,问:“母亲可有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
**强忍住胸腔的翻滚,摇摇头。
白怜儿自知说错了话,有些瑟瑟地低头,不敢再显摆了。
她这几日受尽谢南萧宠爱,有些得意忘形了。
若是婆母现在就让夫君和夫人圆房,那她怎么办?
果然**下一秒就道:“白姨娘你先回去吧,萧儿你留下。”
思明院。
秦无霜躺在矮塌上看书,小月溜了进来,悄悄地说道:“夫人,这是大喜事啊,今日白姨娘不知道是不是脑子不清楚,将外头流言告诉了老夫人,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如今老夫人一定会让您和世子......”
她还做了个拇指对拇指的动作。
“小月,你说什么呢?”
秦无霜疑惑问道。
连雨掀了帘子进来,“是奴婢让小月盯着那边的,白姨娘说外头传言您是守活寡才会恋慕大爷不顾危险救人,老夫人这是想您尽快怀上孩子,洗刷侯府的笑话。”
秦无霜只觉得头痛。
这流言她根本无从查起,当日救人怎么偏偏就成了这样的笑谈呢。
她总不能去质问当日的寺庙僧人吧?
当时除了连雨小月阿九以外都是僧人了,这几个服侍的都是忠心的,更不可能出卖自己。
那就是寺庙里头除了那黑影,指定是当时还有别人看见了,依旧将那日的事情传了出去。
侯府的面子她管不着,可是她不愿意见着谢南萧更不想和他圆房,因为他太脏太令人恶心了。
至于他说的安分守己禁足思明院,秦无霜只当他是放了个响屁。
“连雨,大爷那边选好了伺候的人吗?”
“奴婢来正是为这个事,大爷说......说那些伺候的人都看不上,要您亲自过去一趟。”
“......”秦无霜第一个就是拒绝。
连雨看出她的不虞,忙说道:“大爷说了,如果您不去,他就亲自过来请您。”
秦无霜只觉得荒谬至极。
未来权势滔天的阁老大人亲自过来请她?
阁老大人的尊荣值多少钱?她一个贱躯托生的庶女还真是受不起,更何况如今她要求个靠山。
“是那些伺候的人出了什么问题么?”
没想到自家小姐这么聪明,连雨小脸通红,支吾了一下干脆说了:“那些贱蹄子瞧着大爷连个通房姨娘都没有,估计是听说了前头那歌姬的事儿,虽说是刚买进来的,却个个心大得很,有几个妖娆的趁着大爷昏睡的时候爬了床害得他伤上加伤,大爷气狠了这才让您过去。”
秦无霜不愿意再听连雨说下去,她已经知道该如何应付这件事,也知道谢万年盛怒的原因。
"你先回去告诉大爷,我等会就过去,顺便也帮大爷挑选一两个忠厚的丫鬟伺候他的生活起居。"
"是!"连雨松了一口气。
秦无霜见她出去,看书的心思也没有了,谢万年确实如上一世一样,伤重之后性情古怪,特别难以伺候。
秦无霜想到这儿,又觉得有些不舒坦,她在想这些干什么啊。
等去了二房那边,她才知道什么叫做焕然一新。
以往年节见过的熟悉面孔全部成了新人,院子里只有一个扫洒的婆子,一个赶车的小厮阿九,就剩下个端茶倒水的小丫头了。
她在连雨陪同下进了内室。
“大爷,夫人来看你了。”
谢万年躺在床上,目光直直地盯着她,那双幽深漆黑的眸子仿佛能将她吸进去。
这张脸她再熟悉不过,明明前天他取钱时不是这样,现在给人许多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