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温清黎圆眸瞪大,慢慢看向身侧的人。
林鸢僵着,没有任何动作。
秦汀低头,羞怯地挽了下耳边的发。
“陆宁姐,谢谢你为我做这么多。”
“没事,回头我跟阿彧说说,让他多安排点人手去你那儿。”
秦汀急忙摇头,“彧哥已经为我和孩子做了很多……”
陆宁扶住她的手,打断道:“那都是他应该做的,这种时候,你和孩子最重要!”
温清黎听不下去了,就要冲上去理论,被林鸢一把拽住,转身往外拉。
直到出了医院。
“那不要脸的玩意儿都怀孕了,不送她两巴掌都对不起你正宫的身份,你跑什么!”
林鸢歇了口气。
她的小脸因为快步走有些发白,但人出奇冷静。
“打她两巴掌,然后呢,她出了事,好让陆家来找我麻烦?”
“你不能上,让我来啊!你看她那假滑又卡粉的笑脸,虚伪得要死!张口闭口的陆宁姐,还彧哥~哟哟哟~真恶心!”
林鸢看着阴阳怪气的闺蜜,说:“她有问题,但问题不全在她身上。”
温清黎震惊,看她像看巴黎圣母院重生的圣母,眼神骂得挺脏——“你没事儿吧?”
她说:“清黎,一个巴掌拍不响。”
秦汀和陆彧之间,不是你情我愿,怎么会有孩子?
温清黎磨牙嚯嚯。
“呵忒,**渣男!”
林鸢摁了摁酸涩的眼睛,这时,包里的手机响起。
她一看,神色寡淡下来,温清黎凑过来脑袋,她才摁下接通。
“……”
“鸢鸢,你在吗?”
女声小心试探。
“嗯。”
女人顿时热切起来。
“你这太久没回来,我就想着给你打个电话,最近怎么样?身体还好吗?”
炽阳当空,林鸢望着路上来往的车辆,眼眸泛着微微的凉。
她回:“挺好。”
“那就好,你要照顾好自己,注意天气,千万别生病感冒……”
林鸢听着那些客套话,目光浅淡。
隔了几秒,女人小心翼翼地问:“你最近有时间吗?”
她红唇轻抿了下,“你有事就直说。”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问你有没有空,抽时间回来看看你爸吧,他总念你!”
林鸢扯弄唇角。
不接话。
沉默中,女人很尴尬。
“那个,下周五,你还是回来一趟,我们一起吃个饭吧,你爸他——”
“知道了,再说吧。”
她极其敷衍,挂断电话。
温清黎很少看到林鸢露出这么冰冷的表情,偷偷看向手机屏幕,边问:“谁啊,你脸色这么难看。”
“没谁。”
林鸢摁灭屏幕,把手机揣进衣服口袋。
“走吧。”
“这就走了?也太便宜那小贱……”
“回去再说。”
-
终究,温清黎没等到和林鸢商量,就被经纪人一通电话叫走了,临走时,她很担心林鸢,得了她一再保证,才安心拖着行李离开。
离婚的事,林鸢理了一遍,打算摆烂了。
以秦汀的情况,不管陆彧想拖她多久,都不可能超过十个月。
因为,孩子等不了。
自此,她把这事抛之脑后。
安稳过了一周。
“周先生,这是您要的画,请检验过目。”
私人包间内,林鸢戴着白手套,将画框外的牛皮纸小心撕开,扶着画作展示。
男人打量过画,满意至极。
“林老师,你太谦虚了!你的画都是最美的艺术品,怎么会有问题?”
林鸢微笑,“您过奖了。”
生意很成功。
将装好的画送到车库,他热情邀请:“时间正合适,林老师,一起吃个饭吧!”
林鸢把画扶上车,顿了顿,“抱歉,我等会儿还有点私事。”
为了不下他的脸,她淡笑着说:“下次,由我请您。”
“那就说定了!”
林鸢嗯了一声,看着他要上车,低头去摘手套。
突然,那人惊喜地叫了一声:“陆总,好巧,在这儿都能遇上您!”
闻声,林鸢眼皮一跳。
视线所及之处。
陆彧一身白衣黑裤,身形挺阔,跟电视里的明星模特一般,让人自动忽略了他身后跟着助理和保镖。
“我是尖峰建材的周远,您还记得我吗?”
他盯着背过身去的女人,视线划过车窗,停留在面前的手上。
伸出,一握。
“周总,好久不见。”
“……”
这边,林鸢有些恼自己的躲避。
她又没做什么丢人的事,怕他做什么?
思及此,她把手套放进口袋,准备离开。
“林鸢。”
沉磁的声音叫住她。
林鸢深吸一口气,挺直腰板,转身与他隔空对视。
周远看着两人的架势,“陆总和林老师,认识吗?”
“不认识。”
“我太太。”
声音同时响起。
陆彧深深望着那身穿白色西装套裙的女人,那张脸白净漂亮,下摆的双腿笔直纤细。
林鸢一直没染烫过头发,一头长发直而稠密,今天束成高马尾,干练中有种引人犯罪的蛊人感。
对她的急于撇清关系,陆彧黑眸转动,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向她走来。
林鸢警惕地看着他,手心微微出汗。
他的手却径直揽住她的腰,强势地拥着她往他身上贴去!
“林老师,这……是我眼拙了!买过您的作品这么多次,都没认出您是陆总的太太,您可千万别见怪!”
男人很窘迫,但林鸢也没好到哪里去,全身僵硬。
陆彧搂着她,还挺善解人意地回:“没事,她一向不喜欢出席公众场合。”
转头,他眼里沁着淡淡笑意。
“我尊重你的爱好,但一上午的时间都没分我一点,中午该归我了吧,陆太太?”
林鸢盯着他的眼睛,心跳轻轻漏了一拍。
男人秒懂他的意思,说了“不打扰”后,赶紧离开。
车扬长而去,陆彧看向车尾时,手被甩开。
转头,林鸢面无表情地要走。
他抓住她的手,沉声:“去哪儿?”
她被迫转身,看向他。
“你戏瘾还没过够?”
她去哪儿,关他什么事?
陆彧眼里的浓情已然化开。
“是我该问你,林鸢,离家出走都玩几次了,你当你是三岁小孩儿,要人天天哄着你?”
说着,他俯身近了点,唇畔勾弄似有似无的弧度。
“你要真想被哄,也不是不可以。”
林鸢冷冷看着他。
“别臆想了,我就是单纯不想跟你在同一个屋檐下待着。”
他的脸沉了些许。
林鸢不怕他不离婚,态度比之前肆无忌惮不少。
“没事就放手。”
陆彧眯了眯眼,掌心挑衅地收得更紧。
“我牵我自己老婆,有什么问题。”
她清颜冷淡,眼神也凉。
“如果你不打算谈离婚的事,就别浪费我们彼此的时间。”
他的长眸紧紧锁住她,削薄的下颚绷起。
“理由。”
她奋力挣了下,没挣开。
他的疑惑**复杂情绪,从头顶传来——
“林鸢,你这么坚决要离婚的理由,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