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自作主张罢了

天还没亮,苏琬璃就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汀兰水榭的院门外,站着一个面生的婆子,嗓门又干又硬。

“王妃,时辰到了,王爷该用早膳了,请您过去伺候。”

苏琬璃一肚子火,却只能压下去。

她被那婆子领着,一路穿过清晨的薄雾,到了主院。陆玄衍已经坐在桌前,桌上摆着几样精致的小菜和一碗热气腾腾的粥。

他见她进来,眼皮都没抬一下,只用下巴指了指对面的位置。

“坐。”

苏琬璃一愣,伺候?就是坐着看他吃?

她才刚坐下,陆玄衍又开了口,指着一碟水晶饺。

“给本王夹一个。”

苏琬璃拿起公筷,夹起一个饺子,重重地放在他面前的碟子里,发出一声脆响。

他吃完一个,又指着另一碟。

“那个。”

一顿饭下来,苏琬璃就跟个提线木偶,被他指使着夹了一圈菜。她自己的肚子饿得咕咕叫,还得看着他慢条斯理地吃。

好不容易等他用完膳,漱了口,苏琬璃以为自己可以走了,他却站起身。

“去书房。”

书房里,一排排的书架高耸入顶,空气中弥漫着墨香。

“磨墨。”

陆玄衍丢下两个字,就坐到书案后,翻看起公文。

苏琬璃认命地走到书案旁,拿起墨锭,开始在砚台里一圈一圈地磨。手臂很快就酸了,手腕也又酸又疼。

她咬着牙,心里把陆玄衍骂了不下百八十遍。

磨着磨着,她眼角的余光瞟到陆玄衍手边摊开的一份奏报,上面的几个字扎进了她的眼睛。

“江南水患,灾民北上……”

苏琬璃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想起来了,前世就是这个时候,江南大水,无数灾民流离失所,涌向京城。朝廷赈灾不力,导致饿殍遍野,最后甚至引发了**,成了陆承宇日后攻讦政敌的一大把柄。

而她当时做了什么?她正忙着和苏婉晴争风吃醋,忙着为陆承宇在后宅固宠,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

直到后来,她听说外祖家因为看不惯灾民惨状,自发施粥,却被扣上一个“收买人心,意图不轨”的罪名,生意大受打压。

原来,一切都是从这里开始的。

“在看什么?”

陆玄衍的问话把她从思绪里拉了回来。

苏琬璃连忙收回视线,低头继续磨墨。

“没什么。”

到了中午,她手脚都快不是自己的了,以为总算能解脱,陆玄衍却又来了句。

“传膳。”

饭菜很快摆了上来,依旧是她布菜,他吃。

苏琬璃闻着饭菜的香气,肚子里的馋虫都要**了。她忍了又忍,眼看就要忍不住拍桌子,陆玄衍放下筷子,擦了擦嘴。

“吃完这些,你就可以回去了。”

苏琬璃即将爆发的火气硬生生被这句话给憋了回去。

她看着陆玄衍起身离开,背影没有半点留恋。他一走,苏琬璃立刻坐到他的位置上,拿起他的碗筷,风卷残云一般,把剩下的饭菜吃了个精光。

回到汀兰水榭,姝兰一见她那副累得快散架的样子,心疼得不行。

“姑娘,您受苦了!这王爷也太过分了,哪有这么折腾人的!简直就是个疯子!”

苏琬璃灌了一大口水,瘫在椅子上,有气无力地附和:“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王八蛋!小气,刻薄,还阴晴不定!真不知**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要跟他绑在一起。”

“就是!祝他今天喝水呛死,明天吃饭噎死!”姝兰跟着一起骂,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把陆玄衍从头到脚数落了个遍。

她们不知道,院子外的树上,一个黑衣暗卫正将她们的对话一字不落地记下,然后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煜王府书房。

“……王妃说您是王八蛋,祝您喝水呛死,吃饭噎死。”

暗卫单膝跪地,面无表情地复述着。

他顿了顿,又问:“主子,是否需要属下……去给王妃一个教训?让她明白王府的规矩?”

陆玄衍正看着手里的书,闻言,他翻过一页,头也没抬。

“你很闲?”

暗卫一噎。

“规矩?”陆玄衍的视线从书卷上移开,“她是王府的女主人,你说该是谁教谁规矩?”

“滚。再有下次,自己去领罚。”

午后,苏琬璃换了身素净衣裳,带姝兰从后门出去。

马车行到城门边,一阵孩子的哭声钻进车里。

苏琬璃掀开车帘,墙根下缩着几个人,身上衣服破得挂不住,瘦得只剩骨头架子。

一个妇人抱着哇哇大哭的孩子,人却一动不动,只看着地面。

苏琬璃放下帘子,直接对车夫说:“去萧家。”

萧家书房里,萧敬德听完,一掌拍在桌上:“施粥!就这么办!我萧家粮食有的是,不能看着人饿死在京城!”

“外祖父,光施粥不行。”

苏琬璃说,“天冷了,他们没衣服穿。咱们布庄不是压着一批粗布?叫绣娘们做成成衣,一起发了。”

萧敬德一拍大腿:“对!就这么干!我马上去安排!”

萧家的动作很快。

下午,城门口就**了几个粥棚。

米粥的香味飘出来,旁边棚子里,粗布衣裳也摞得老高。

苏琬璃站在粥棚后,亲手给第一个跑来的孩子盛满了粥。

皇宫,御书房。

皇帝坐在上面,底下的臣子吵个没完。

一个老臣站出来:“陛下,得赶紧拨银子,让工部去修河堤!”

另一个马上反驳:“修河堤来不及!先开仓放粮,稳住灾民要紧!”

陆承宇往前一步,声音不大,却盖过了争吵声:“父皇,儿臣看,修河堤和开仓放粮,要一起办。还有,进了京的灾民,必须严加看管,免得他们**。”

皇帝不置可否,正要说话,一个太监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启禀陛下,城外……城外有人开设粥棚,正在向灾民施粥赠衣!”

“哦?”皇帝来了兴致,“是何人如此深明大义?”

“是……是煜王妃。”

陆玄衍上前一步,躬身回话。

“回父皇,儿臣并不知情。王妃心善,许是见不得灾民受苦,自作主张罢了。”

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说。

“儿臣愚钝,对朝中政务没什么见解,不敢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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