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这绝不可能。”
淡定如沈月凝,看见那绣着裴烬寒名字的帕子时,也觉得震惊。
“沈姐姐为何那么笃定说这不可能。”
顾青沅眼眶红了,却装作坚强的样子,不叫眼泪落下来:“我与沈姐姐的关系可并没有多好啊。”
“关乎感情的事,更不可能告诉沈姐姐,不知沈姐姐为何是这种反应。”
“一定是你动了手脚。”
沈月凝语塞,楚灵毓忙岔开话题:“你喜欢的人分明是裴寂尘。”
“唉。”
顾青沅没再争辩,而是一脸委屈的看向太后。
太后的脸沉了下来,对楚灵毓呵斥:“够了,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你是什么身份,这里是什么地方,哀家与皇帝在,还轮不到你撒野。”
太后一句话,叫顾青沅松了一口气。
因着那一箭的缘故,太后还念着旧情,会维护她,这样就更好办了。
“祖母,我不是那个意思。”
楚灵毓吓的跪在地上。
她是皇帝最宠爱的公主。
但一直不得太后喜爱,所以才会嫉妒顾青沅,总找她麻烦。
“青沅,快起来,哀家知道你受了委屈。”
太后不搭理楚灵毓,而是对顾青沅心疼的招招手:
“到哀家身边来。”
看样子今日的事确实是个误会。
她就说顾青沅不是那种挟恩图报不懂事的姑娘。
“太后娘娘,臣女有罪。”
顾青沅没动弹,可怜巴巴的:“在真相没查清前,臣女不敢起来。”
“刚刚裴寂尘说有所谓的物证,大家也都瞧见了,这确实是物证,但却是一份能证明他心思不善的物证。”
趁着裴寂尘跟沈月凝没反应过来。
顾青沅得给裴寂尘安一个不好的名头:“先用**模糊不清的语气引导众人。”
“还玷辱长嫂的清白,也不知他这是存了什么心思。”
“青沅你说的有道理。”
满殿人,只有太后最偏向顾青沅。
但她的份量足够重,是除了皇帝以外说话最好使的一个。
她开口这么说,殿下立马有人应和:“是啊。”
“难为顾姑娘忍了这么长时间,要是再忍,那就弄出乌龙来了。”
说话的是中书令的夫人薛氏。
她曾受过顾家恩惠。
顾青沅朝着她看了一眼,微微点点头。
“那这么看来,是裴寂尘撒谎了?”金陵城中,薛氏有一关系最好的手帕交,乃是户部尚书的夫人,楼氏。
薛氏开口帮顾青沅,楼氏自然也要站出来说话。
“陛下、太后娘娘赎罪,臣子绝无此意,还请陛下娘娘明察。”
裴寂尘跪在地上,认错认的倒是挺快的。
顾青沅冷冷一笑:“你拿我当什么?可以任由你戏耍?”
“若是我刚刚有一丝丝的胆怯而退缩了,岂不是坐实了你说与我有私情的事?”
“青沅,我哪里得罪了你,叫你这样针对我。”
裴寂尘知道说什么都晚了。
这绣着裴烬寒名字的帕子是从他衣襟中拿出来的。
鬼知道顾青沅发了什么疯,给了他这样一个帕子。
还是说,顾青沅发现了什么,刻意设计了今日这一出?
不,顾青沅没那个脑子。
“我才要问问你为何要针对我。”
顾青沅红着一双眼控诉:
“事到如今,物证都拿出来了,你还在攀咬我,你仗的是何人的势欺辱我一个孤女!”
“我顾家全门为国战死,满门尸骨未寒,你与你背后的人便迫不及待的想要再铲除我。”
“我真的很难不怀疑,岭北一战,是否有内幕!”
顾家大将军顾元凯戎马一生,几乎没有过败仗。
岭北一战,顾家全门死绝,才险险获胜。
顾青沅前世没往多了想,毕竟若是有人要害顾家,那岭北一战该是败了。
但得知了裴巡惦记顾家的兵权,她又有了疑心。
父亲战死,可兵权却没收回,这虽于理不合,但皇帝确实是这么做了。
不知是想平衡朝堂,还是有什么计划。
“陛下,老臣冤枉!”
话说到这个份上。
裴巡这个老狐狸终于坐不住了。
他赶忙走出坐席跪在大殿之中,那张儒雅刚毅的脸上,满是被冤枉了的心痛:“老臣对大祈对陛下是忠心耿耿。”
“岭北一战,老臣都不曾参与过,顾小姐这话说的实在是叫老臣冤枉!”
“陛下,荣安伯最是衷心,绝对不会构陷朝臣。”
皇后帮着说话。
裴巡当初用裴烬寒做交换救了太子楚玄。
皇后十分感激他,为他求了荣安伯的爵位。
若论卖子求荣,谁能与裴巡相提并论!
可偏生,说起这件事,大祈的人还得夸他一句大义,这才是最叫人恶心的地方。
“臣女并未指名道姓的说是荣安伯想要除掉臣女,荣安伯这么激动做什么呢。”
顾青沅声音清淡。
裴巡一楞,面上装作和蔼模样:“青沅,说起来我也是从小看着你长大的。”
“是,既然如此,荣安伯怎么还会以为我要嫁的人是裴寂尘这个无名无分的义子呢?”顾青沅脸上隐隐若先一抹讽刺。
“我还在襁褓之中便被将军府收养,是上了族谱,禀明天子的顾家小姐。”
顾青沅跪在地上,清冷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之中的每一处:“裴寂尘虽是义子,可众所周知,他的身份,一没禀明过陛下。”
“二没举办过认亲宴,三没上裴家族谱,所以这义子,不过只是一个好听的名头。”
“像他这样低贱的身份,如何配我!”
“我顾青沅要嫁的人,是英雄豪杰,是顶天立地的男儿,难道在荣安伯心里,你的亲生儿子纵然离开时还小,难道还比不过一个义子的地位高?”
顾青沅咄咄逼人。
每一句话都说的及为巧妙,仔细一听,仿佛布了陷阱。
裴巡没吭声,低垂的眉眼之中有阴霾滋生。
“青沅,你欺辱我可以,但义父是无辜的,他不过是好心收养了我。”
裴寂尘也动怒了。
是不是最近他给顾青沅太多好脸色看了,这才纵的她胆大包天,竟敢质问父亲!
“分明是你们裴家一家子仗着对太子有恩折辱我。”
顾青沅不为所动,也不分神:
“我只是很奇怪,荣安伯你刚刚说是看着我长大的,那么便应该知道我与裴烬寒之间的情意。”
“刚刚裴寂尘栽赃我时你冷眼旁观,如今他露馅了你站出来,很难不叫我觉得你太过于偏心他。”
顾青沅说了半天,终于说到正题上了:“我倒是糊涂了,裴烬寒跟裴寂尘,究竟哪个才是你的亲生儿子。”
嘶!
此话一出,心中有鬼之人,恶寒遍生。
“大胆顾青沅,太后寿宴之上胡言乱语、侮言晦气的提起一个不在的人,本宫看你是存心膈应太后。来人,还不将她拿下。”
裴巡还没慌呢,提起裴寂尘的身世,皇后倒是慌了,呵斥着要拿下顾青沅。
顾青沅目光瞬间变的晦涩,殿外已经有御林军冲了进来。
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小太监高声通禀:“陛下,太后娘娘,云麾将军回宫了!”
众人惊诧,闻声看去,只见一少年头戴星冠,灿烂若瑶台明月。
身披鹤氅,飘飘动绛阙香风。
全金陵城最耀眼的少年——谢鹤归。
居然在这个时候回京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