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安伯!”裴巡的话叫皇后都惊讶了。
裴巡不是没理智的人,怎的忽然松口了。
莫非他有什么秘密瞒着自己?
皇后惊疑的、猜忌的眼神不断落到裴巡身上,他只是低着头,心道裴寂尘的身世绝不能被皇后发现。
否则他就会失去皇后跟太子的信任。
“看样子,在荣安伯的心里,一直都是有裴烬寒这个长子的。”
顾青沅心里直呼爽快,又见皇后神态震惊,知道皇后可能不知道裴寂尘的身世。
那么先前皇后的反应是为什么。
难道说,她跟裴巡还有其他不为人知的秘密?
“原来真是一场闹剧。”
薛氏不咸不淡的说。
其他人纷纷有些不忿,甚至几个大臣还瞪了裴寂尘几眼,想着他们是被裴寂尘给连累了、糊弄了。
原先不知道裴寂尘的人品居然这样的,恶劣。
“原来事情的真相居然是这样的,那也就是说,兼祧两房跟裴寂尘觊觎义兄东西的事,荣安伯不知道喽?”
皇帝坐席另一侧,一女子仰着雪白的脖颈,琼瑶鼻,樱桃嘴,玉纤纤葱枝手上,捻着一粒**。
“荣安伯不知道,沈姑娘只怕是知道些内幕的,否则今日的事如何解释?”
“赵贵妃,**堵不上你的嘴么,你身为贵妃便该端庄柔淑,当着陛下的面质问,你的礼教呢。”
皇后瞪了赵贵妃一眼。
赵贵妃是她在宫里的死敌,她们两个人明争暗斗多年,斗的你死我活。
也就是赵贵妃无子,这才叫皇后占了上风,否则靠着她的狐媚手段,皇帝说不准早就废了太子改立他人了。
“皇后娘娘,您总是说臣妾的规矩规矩,刚刚您擅自做主叫了御林军,不知这又是哪门子的规矩。”
赵贵妃根本不怕皇后。
裴巡是皇后提拔上来的,如今手里可是握着些兵权的。
叫裴巡跟裴家的人不好过,皇后就会不好过,所以她才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本宫是担心扰乱了母后的寿宴。”
皇后宽大袖子中的手握的紧紧的。
赵贵妃这个**,非要在这个时候站出来搅和。
原本她就一团乱,被赵贵妃这么一搅和,更乱了。
“就算是这样,那皇后娘娘的举动也出格了,后宫女子,不得参政啊。”
赵贵妃慵懒的靠在座椅上。
三两句话,便叫皇帝的脸色变的低沉。
皇后心里一紧,赶忙对皇帝道:“陛下,这不过是一场误会罢了。”
“误会?皇后娘娘这决断未免下的太草率了。”
赵贵妃**如丝:“明明今日最受委屈的人是顾大姑娘。”
“好歹,顾大姑娘也救了母后,若是皇后娘娘心里真的敬畏母后,刚刚就不会那么为难顾大姑娘了。”
不愧是跟皇后斗了这么多年的女人,轻飘飘的几句话就给皇后拉了仇恨。
顾青沅抬起头看了赵贵妃一眼。
赵贵妃本名赵媛儿,十六岁入宫,被皇帝宠爱了几十年,盛宠不衰。
除了背后有赵氏门阀的支持以外,赵贵妃本人的手段亦不可小觑。
原本她会是皇后最强劲的敌人,可偏偏她无子。
顾青沅眼神渐渐深了,赵贵妃无子也没关系,养子跟亲儿子也没什么区别。
她知道在后宫之中,皇帝还有一个‘沧海遗珠’。
“母后,儿媳绝无对母后不敬之意。”
太后不是个好糊弄的,皇后察觉到太后脸色冷了,赶忙缓解关系。
太后却不看她,只是对顾青沅招招手:“青沅,到哀家身边来。”
“太后娘娘。”
顾青沅身影摇晃,这一刻似终于忍不住,走到太后身边,身子**。
太后拉过她的手:“叫你受委屈了。”
“太后娘娘,臣女不委屈,事情弄清楚了就好。”
顾青沅嘴上这么说,心里知道皇帝跟太后介意了。
这件事就绝对不会那么算了。
尤其是皇帝,帝王多疑啊。
沈月凝又跟皇后有些亲眷关系,皇帝一定会怀疑到皇后头上。
而皇后要想甩手将自己摘干净,就得将责任全部推到沈月凝头上。
这会,她已经开始先发制人了:“月凝,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皇后娘娘,臣女……”沈月凝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跪在地上,语塞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裴巡会返水啊。
按理说不应该,明明裴巡将裴寂尘当做裴家继承人看待的。
忽然返水,将裴寂尘至于不仁不义、不忠不孝的地步。
“太后娘娘,臣女不知沈姐姐为何要害我。”
顾青沅哽咽着,直接挑明。
沈月凝一噎,下意识的反驳:“不,我没有。”
“呦,那你刚刚为何要一直咬着裴烬寒不放。”
赵贵妃慵懒的换了个姿势:
“难道不是因为你知道顾大姑娘对裴烬寒的心意,想要针对她,才跟她抢的么。”
赵贵妃这刀补的真是恰到好处啊。
沈月凝支支吾吾的,巧舌如簧如她,一时间也找不到话来辩解。
“此事应该跟沈姐姐无关,毕竟她在京都有贤名,大概也是被人给欺骗利用了。”
顾青沅跪坐在太后身边,语气轻轻。
看似是在帮沈月凝开脱,可话尖锐的如同一把刀,直勾勾的**了裴寂尘的**!
“陛下娘娘,此事都是臣子一人之过,跟义父还有沈姑娘无关。”
裴寂尘将头扣在地上,俊朗的脸,一点点的破裂。
像是一个被打碎的茶盏,想再恢复如初,已然是不可能了。
“你的意思是,顾青沅先前说的,都是真的,你觊觎义兄的东西,还陷害高门贵女?”
皇帝发话了。
他的话就是尺,将裴寂尘死死的钉死在了框架中。
“陛下明察,臣子只是因为心生爱慕,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事,希望陛下再给臣子一个机会。”
裴寂尘被裴巡**了十几年,反应跟应变能力是很强的。
他委婉的将皇帝的话换了一种说法,将今日的事转变成男子的爱而不得。
如此一来,罪名就轻了,事后顶多被人诟病一阵子,没什么大的损害。
顾青沅心道裴寂尘道行还真是深,只可惜,今日她不会放过他跟沈月凝。
“呜呜呜。”
她哭了起来,当着太后的面,眼泪哗哗的流。
太后心里的怜悯之情更重,亲自拿出帕子给顾青沅擦眼泪:“青沅你放心,哀家会给你做主的。”
“太后娘娘,臣女不明白,若裴寂尘只是觊觎臣女,那么为何还要搞出兼祧两房的事?”
“且不说沈姐姐非要嫁给裴烬寒的目的是什么,就说兼祧两房这事,沈姐姐也愿意了。”
“难道,裴寂尘是想双吃?臣女只要一这么想,就如坠冰窖。”
顾青沅哭着把话说完,但又不会将话给说死,留下足够想象的空间给众人。
太后一楞,而后脸色阴沉,双目凌厉,在裴寂尘跟沈月凝两个人之间来回游移。
她一拍桌椅,呵斥道:“大胆裴寂尘沈月凝,还不老实交代!”
竟敢在她跟皇帝的眼皮子底下暗通曲款,还想利用他们这些人逼迫顾青沅。
好大的胆子。
她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若不处置,来日人人效仿,岂不是觉得她跟皇帝都是蠢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