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夏雷滚滚,粗壮的闪电从半空直直劈下,将漆黑的夜晚刹那照亮。
大晋朝,战王府,玉宇院。
滴滴答答的雨水伴随着脚步声不绝于耳,眀棠头疼的厉害,整个人轻飘飘的,只觉得眼皮很沉,怎么都睁不开眼。
“轰隆!”
一道惊雷声自外传来,那声音太大,好像要将天给劈开了。
眀棠被雷声惊的彻底醒来,活动了一下手腕,缓缓从地上坐了起来。
“哗啦哗啦。”
随着她起身,珠环宝钗碰撞声从头顶响起,她伸手摸了摸,待摸到那一头的发饰,嘴角一抽,终于看清了四周的摆设。
她的身前,正停放着一口大大的棺材,那口棺材很大,好像还是个双人棺材。
当她抬头看清周围的布置后,立刻打了个机灵。
这是一间灵堂,但很诡异的是灵堂内挂的不是白花,而是红花,点的蜡烛也不是白烛,而是龙凤呈祥的喜烛。
眀棠倒吸了一口凉气,头更疼了,脑海中一段段记忆奔涌而出。
她本是大晋朝丞相府明家长女,母亲出身大晋第一富商沈家,有着万贯家财,当初嫁入丞相府时十里红妆,嫁妆都塞不下。
眀棠母亲在她五岁时去世,眀丞相只隔了一个月就娶了继室,生下了明家的二小姐明画。
明家有三个女儿,二女儿明画乃是汴京有名的才女,生的貌美倾城,求娶的人踏破了丞相府的门槛,甚至就连大晋的战王都心悦于她。
跟明画相反,眀棠不仅貌丑无盐,脸上还有一块大大的胎记,白天还好,晚上一看能吓死小孩,汴京无一人不厌恶她。
更让汴京人人乐道的是眀棠不仅讨人厌,还肖想惊才艳艳、战功赫赫的战王帝祀,曾扬言一定要嫁给他为妻。
五日前,大晋传来消息,说是班师回朝的战王旧病复发,太医诊治说他活不过两日。
大晋打了胜仗本是喜事,皇上不愿意扫兴,命皇后选一个大臣之女给帝祀冲喜,而皇后选的人正是明画。
眀丞相自然不愿意将明画嫁给一个将死之人,又不想放弃与战王府结亲的机会,于是就让人将眀棠打晕送到了战王府。
只是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一打,真正的眀棠也一命呜呼了,倒是走在了帝祀的前面。
眀棠苦笑一声,无奈的扶额,想她堂堂现代顶级医药师,百年难得一见的人参精体质,怎么就这么倒霉,莫名其妙事了,刚活了就要给那个什么王爷陪葬?
眀棠扶着棺材站了起来,听着外面一声一声的雷,想着还好,若不是那雷,刚才她就要被装进棺材里面了。
“哗啦哗啦。”
将头上所有的发钗都扔在地上,乌黑的发凌乱的披在肩膀上,眀棠看着棺材,脚步快了一些。
她还不想死,只要将帝祀救活了她也不用陪葬了,就算现在手头没有任何药材,以为她特殊的体质,还怕救不活帝祀么。
想着,眀棠的速度更快了一些。
棺盖还没盖上,幽幽烛火下,眀棠看清了棺材内躺着的男人。
该怎么形容这样的容貌呢,眀棠觉得她活了这么多年,也没见过长的这么好看的男人。
一张脸棱角分明,浓眉直入鬓角,鼻梁高挺,唇瓣殷红,虽然闭着眼睛,也足够看出这张脸风华万千。
大晋的战王帝祀也是大晋第一美男子,十三岁就去了边境,立下战功赫赫。
若不是出了意外,眀棠或许永远也跟他没有交集。
只是帝祀生的再好,在此时的眀棠眼中就像是一个讨债的,一个随时能要她命的讨债的。
“唉,放血我怕疼,头发也没办法入药,我该怎么救你呢。”
将手放在帝祀鼻下,眀棠为难了,她的口水可以救人,头发可以入药,血液可以让人起死回生。
但她很怕疼,疼痛感是寻常人的十倍,现在她一没有工具,二没有药材,看来只能用口水了。
可是帝祀受的也不是外伤,而是内伤啊,她也不能朝着帝祀吐口水吧?
一时间,眀棠犯了难。
“快些快些,时间来不及了,要尽快将王爷下葬!”
门外,脚步声再一次传来,眀棠身子一僵,盯着棺材中男人红艳艳的唇,忽然咽了咽口水。
“看来只能如此了。”
眀棠嘀咕了一声,将头缓缓伸下,只是她低估了这具身体的虚弱。
眼前阵阵发黑,眀棠身子一轻,整个人居然直接掉进了棺材中,正好将帝祀砸了个正着。
柔软的触感传来,眀棠眨了眨眼,下意识的伸出舌**了**。
与此同时,门被推开,道道惊呼声传来,紧接着铜盆跟瓷盘砸在地上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天啊,那草包疯了,连死人都不放过!!”
不知是哪个小丫鬟说了一句话,整个灵堂的气氛都有些窒息。
“放肆!还不,还不快将她从王爷的身上拉下来!”
灵堂门口,一个老嬷嬷怒吼出声,小丫鬟们各个呆若木鸡,七手八脚的朝着棺材冲了过去。
房梁上,三道黑色的身影像是蝙蝠一样附在其上。
似乎也被眀棠那豪壮的举动给惊到了,他们甚至忘了动作。
待那嬷嬷的叫喊声传来,他们才飞身落下,伸手朝着眀棠抓去。
眀棠的心跳个不停,一紧张,实在没忍住在帝祀唇上咬了一口。
“唔。”
低低的**声传来,所有人一惊,离的近的小丫鬟更是吓的一**坐在了地上。
“王爷,王爷被那个草包给亲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