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云缥缈,朝阳透过云缝,倾洒大地。
温袅袅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喜乐,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怎么不喊我啊,请安要迟了。”
“小主,贵妃娘娘特地派人说了,念众妃嫔昨日进宫辛劳,特意免了今日的请安,小主再睡会。”
喜乐端着脸盆进屋,却瞧见小主脖子处满是红包。
“小……小主您的脖子怎么成这样了。”
温袅袅心满意足地下床看着铜镜,果然,几个时辰足够让着一品红的毒性蔓延了,到了晚上,肯定能把掐痕全部遮住。
她**笑,接过喜乐手里的铜盆,无所谓的摆摆手,“无妨,三日后就好了。”
喜乐见她不想说原因,也没有再问,只是心疼的为她擦脸,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落。
温袅袅不明所以地看着她,缓声问:“怎么了?
“小主,奴婢求您下次不要损害自己的身体,这后宫,都是见人下菜的家伙,若是您有个好歹,奴婢不知道能不能为您求到太医。”
温袅袅闻言,微微一愣,心头一暖,随即弯了弯唇,笑着安慰她,“放心吧,你家小主本事大着呢,下次不会了。”
用完早膳,便无事可做。
温袅袅看着手里为剩不多的符纸,一时间有些发愁,朱砂黄纸,这些东西在后宫根本寻不到,看来得在三日后拜托给他去准备这些东西了。
日落西山,春昭宴快要开始了。
温袅袅用傅粉遮去脸上的血色,顺便盖住**的唇色,最好营造出快要病死的模样。
平安有些不解,但也在旁边帮忙,喜乐见此垂了垂眸子,转身看着柜子里寥寥无几的衣衫,缓缓道:“小主,穿青色吧,很素雅。”
温袅袅眼底划过一抹笑意,“你们就不想问问我为何要如此吗?”
喜乐摇摇头,一边帮忙整理衣摆一边道;“小主固然有自己的理由,奴婢只希望小主能如意。”
此话让温袅袅有一丝愣神,梳头发的手微微一顿,随后也只是笑了笑。
走在去承德宫的路上,恍如隔世,这条路她上一世只走过四次,每一次都带着一身伤地回来。
光华四年九月初六,因民间传她逃婚一事,皇上赐她笞刑,并跪于宫门口三日,饱受**。
光华六年元月廿三,因使用道术,太后以霍乱后宫之名,赐她拶刑,十指连心,每每雨季,都隐隐作痛。
……
细数刑罚,历历在目,岂能忘怀。
温袅袅呼出一口气,扬起一抹笑容,低头看着脚下的路,小声道:“都过去了。”
如今,她只有一个心愿,就是救出无忧,时间还早,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走了许久才到承德宫,她寻了个不起眼的地方坐下,身侧的柱子正好将她遮去半边。
大殿满是窸窸窣窣的说话声,直至太监的唱喏响起:“皇上驾到,太后娘娘驾到!”
殿内,跪倒一**,温袅袅一袭青衣在花团锦簇的大殿中显得格外明显。
众人起身后,太后才含笑道:“这是家宴不必拘着,哀家还望你们可以尽早为皇家开枝散叶,皇帝也得多去后宫走走。”
大殿中气氛降到冰点,所有人都屏气凝神地等着皇上开口,只有温袅袅自顾自的吃着饭。
她不想抬头,不想再看沈霄泽那张脸。
温袅袅的身子往后仰了一下,接过喜乐递来的帕子,将桌上的糕点包裹起来。
久在后宫,她清楚地知道无权无势是多么的寸步难行,极有可能明日那些见风使舵的家伙就敢不给云光殿送膳。
这一幕虽被红柱遮挡半边,但却被沈霄泽尽收眼底。
他薄唇轻抿,脸上清冷无温,周身气场阴冷骇人,氤氲着浓浓的危险气息,他眸子眯了眯,嫌弃之意不用言表。
**刻后,他才冷冷开口道:“后宫之事,朕不想过问,母后选的人,还请自行管好。”
说罢,便垂眸抬手夹菜,一举一动满是矜贵,让人不敢出声打扰。
温袅袅好笑地看着这一幕,果然跟上一世说的话一模一样,接下来她记得是几个妃子上前献舞,当然上一世她也在其中。
现在想想真是丢人,整场下来,沈霄泽愣是没有正眼看过她们一眼。
果然,最先上去的就是上一世跟她关系极差的舒容华,随乐翩翩起舞,她手中的剑在她指尖旋了个花,引来阵阵惊呼。
一舞结束,她抬手擦汗,恭敬道:“臣妾献丑了,只是刚刚许容华跟臣妾聊天,希望太后允许她献奏一曲。”
温袅袅将手里的瓜子装进荷包,又摸了几个蜜饯一同带走,看到这一幕她轻轻摇头,果然是同一个招数。
故意让毫无准备的人上台丢脸,是舒颜常用的手段,不过上一世中招的是她罢了,而如今这个许容华正在走她当初走过的路。
温袅袅还等着这个许容华将会如何解决此时,谁知太后的声音徐徐传来。
“哀家想瞧瞧柱子后面青色衣衫的那位,你是哪个宫的?”
所有人都朝大殿八个红柱子边看去,最终视线均落到温袅袅身上。
一道道目光如同飞针一般,刺得她全身发麻。
她怎么不记得还有这一回事?上一世宴会很快便结束,为何这一世凭空多出一截?
温袅袅故作镇定地将手里的荷包揣进腰间,轻轻咳嗽两声,虚弱地起身走上殿。
“回太后娘娘的话,妾身是云光殿的温答应,咳咳咳……”
她虚晃两下,手紧紧抓住喜乐的胳膊,气若游丝地继续道:“妾身从小身子差,还望皇上,太后娘娘见谅。”
温袅袅生怕不够,微微昂头,让烛光可以清楚照到她的脖子,通**一**,带着**,可怖得很。
“皇上,太后娘娘,妾身脖子上不知碰了什么东西,竟然成了这模样,往后几日的请安不知可否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