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无霜气得浑身发抖,这人占了便宜还一脸委屈样子,他是想死吗?
“住口!”
她错了,大错特错,若是想脱离谢府和离,她只能靠自己,想靠谢万年感念自己恩情日后相助一二只怕是天大笑话。
此人睚眦必报,行事诡谲狠辣,并非是念情义之人,自己救了他说不定还引了他疑心。
说不定还未和离就惹一身骚,后果不堪设想。
“恼羞成怒了?”谢万年神情嘲弄:“好一个世子夫人,表面是贤淑端庄,实际对自己大伯情根深种。不知道我那好侄子知不知道侄媳妇你的心思呢?”
救了自己?也就是自己蠢,差点被她这张单纯又美艳的脸给骗了。
这阳承侯府恶心得紧,藏污纳垢的地儿哪里有真心人。
只怕她救的是自己的情郎谢万年,而不是他。
不料一抬头,竟然见她眼眶通红,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
谢万年心里一颤,不由地怀疑自己是不是想错了。
这时候的秦无霜看上去,就像个可怜兮兮的小媳妇,那模样别提多招人疼了。
谢万年心念微动,顿时有些羡慕那死鬼了。
他腹诽道:谢万年那倒霉鬼死前身边通房姬妾都没有,莫非竟是为这侄媳妇守身么?
一想到这两人之间的私情,让他想起了某些不好的回忆,只觉得浑身燥郁之气无法抒发,暴虐杀人的念头止也止不住!
秦无霜却没有发现对方此时额头青筋暴突,面色涨红,似乎连血管里头都传来“汩汩”流窜之声,浑身上下竟像是沉疴已久之象。
她心里慌乱,没想到这人竟然和上一世一样将她的清白夺去,一想到后头可能会发生的恐怖结局,她整个人都愣在那儿,眼神空洞,仿佛灵魂已经被抽走了一般。
见自己这样说话她都没有反应,谢万年有些后悔刚才自己的失态,还踌躇着如何化解这样场面。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秦无霜抽泣两声,一脸凄惨地说道。
“什么错?”谢万年皱眉问道。
“大爷自视甚高,莫非以为天下女子都围着你转?我救人只为无愧于心,若是让你多了什么不该有的想法,那便是我的错。”
“先前的事我只当被**咬了,愿无第三人知晓。”
秦无霜擦了泪,眼里闪过决绝之色,又道:“那些丫鬟爬床下药并非我授意,安排得不好是我责任,等会我便和婆母说侯府分家之事。”
“分家?”
谢万年倒是有些讶异,挑眉露出个邪肆的笑,似乎听到什么笑话一般。
“虽然老侯爷在世时谨记祖训兄弟在不分家,如今公公也仙逝,竟是没有个长辈为您**持婚事,我会禀明今日之事,让母亲请族老帮大爷选个贤妻帮衬二房。”
“也省的日后有什么黑锅都往我头上扣!”
说完不看谢万年那黑下来的脸便低头匆匆离开,临走的时候似乎腿软一般,扶着门支撑时还差点扫落门边的花盆。
谢万年气笑了,她倒是机灵,用这样的方法表明绝无爱慕自己的心迹,划清界限,看来确实是自己误会她了。
娶妻?如果妻子是她,倒还有些意思,谢万年鬼使神差地回味刚才那**丰唇的味道。
“啧啧......”
秦无霜整理了心情立马去了峥嵘堂。
婆母见她来了,一改之前淡淡的样子,拉着她的手就说:“苦了你了,我竟是不知道南萧那孩子一直都没去你房里,今日我已经训了他,你宽宏大量,就原谅他这次如何?”
秦无霜不自然地抽出手,强笑道:“母亲不知道么?世子他和我说他不举!”
“什么?”
**很是吃惊。
秦无霜心中冷笑,前世她以为婆婆也是站她那边,毕竟她日日给夫君寻名医诊治的时候,瞒不住她。
眼下这样子,分明就是知道白姨娘和其他姨娘都已经和谢南萧阴阳调和了。
她随意地说道:“哎,看来这些所谓的名医都是骗子,母亲,儿媳听说苍南县有一圣手专治不举,不如我去请了人来如何?”
**眼珠子一转,有些尴尬地拿了帕子捂嘴:“嗯,好,好,你是个乖孩子,菩萨保佑,希望这次有效。”
自然是有效的,她的好婆婆知道自己儿子的事儿,又想她这个儿媳妇听话,便没拆穿儿子。
上一世秦无霜请了那位神医来,谢南萧便“神乎其神”都好转起来。
只可惜那时候的自己已经病入膏肓,也无法圆房折腾了,加上谢南萧对她不喜,也没提过这事儿。
谢南萧不是喜欢装不举么,若是真不举了,那就好玩了。
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又开口道:“无霜啊,你若是为侯府生下嫡长子,谁也越不过你去,这管家之事我帮你几日,之后等你伤好了还是要交还你手里的。”
秦无霜心中冷笑,毕竟这账面不怎么好看,估计她的好婆母还没看过账本,以为明日大肆**办老侯爷忌日顺带祭祖的钱还有呢。
“嗯多谢母亲体恤,不过还有一事,我想和母亲商量。”
秦无霜趁机提出:“昨夜听说那送去二房的丫鬟不安分害得二爷病情还加重了,我想着二爷已经能成家立业,父亲也不在了,何不分家呢?也省得母亲好心照顾人家却不怎么领情!”
**顿时面色一变:“是不是他说了什么?”
“嗯,听他意思,那些丫鬟里头竟然还混了昂贵的扬州瘦马,也不知道什么人如此大手笔,精心培养的人也送来当丫鬟呢。这样也罢了,竟然敢谋害大爷的身子,此事是断不能善了的。”
她说着还悄悄观察**的神情,果然发现她有些不自在。
莫非这下药和安排人的事情竟然是她**作的?
她为了什么?
还有她日日喝的那些补汤,是不是也是她和儿子谢南萧下的手?
秦无霜只觉后背汗毛竖起,若是真的,自己上一世死的真不冤。
“那便是管家没办好事儿,让那些人手伸得太长了,你放心,只是明日便是老侯爷忌日,若是提出分家,我会请族老见证,只怕他会拒绝。”
秦无霜掩嘴笑道:“看来母亲和我的意思是一样的,您不是教过我么,想要他同意分家也不是不行,这男人又有了贤妻相伴,自然会听妻子的,分家过自己的小日子他们只会万般同意。”
**点点头:“你是聪慧的,这法子很不错,我会让族老那边帮忙**办,旁人也说不出我们苛待二房的话来。”
秦无霜走出峥嵘堂,只觉浑身骨头都在发冷。
她越发怀疑谢万年这次大劫难是她手笔。
“分家吧,我很期待,若是日后他们发现谢万年摇身一变成了那位权势滔天简在帝心的阁老大人时会不会后悔得想撞墙!”
若是不分家,他们大房和二房公中花销一起,谢万年自然也会帮衬侯府许多。
可是如果谢万年真的同意分家,那么日后侯府就一分便宜也赚不到。
他若是不想婚事被人拿捏,自然会退而求次同意分家。
谢万年生母莫氏出自关内候府,嫁妆丰厚,死后也被送回娘家了,如果分家,他能得到的东西就会少很多。
“欺负我是要付出代价的,哼!”秦无霜只觉出了一口气,舒服多了。
回到思明院,连雨亦步亦趋地跟了进去。
“噗通”一声,人就跪下去了。
“你跪着做什么?”
秦无霜眼底古井无波,声音却自带冷意,听着连雨暗暗叫苦。
自家小姐自从白姨娘进门后就变了许多,再也不是从前那和软性子了,眼下却也只能磕头道:“奴婢知错!”
“哦.......那你说说你错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