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不该听外人的，做不到忠心护主，还请小姐责罚.......”连雨低着头，不敢看自家小姐的脸色。

“呵呵.......”秦无霜忽然笑起来。

这笑声太冷，冷到让连雨打个寒颤。

秦无霜看着连雨：“连雨啊，你跟在我身边也有快十年了吧？你可记得我以前是什么样子的？”

“小姐以前温柔和善，可奴婢却更喜欢如今的小姐。”

连雨想了想，说。

“那都是假象，都是为了让别人相信我是个温顺的人。”

秦无霜眼中划过一抹痛苦，她何尝不想要父亲的疼爱，可惜她生母早死，嫡姐和继母又对自己全然是算计，为了活下去不得不隐忍下来，就连风头都不敢夺了嫡姐的。

“我今日不是为了要责罚你，而是要给你立誓，无论二房泰华院那边何人何时何地给你传递消息，你都要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若是犯了，你便不要跟着我了！”

连雨心中一惊：“奴婢不是故意的，大爷眼神实在可怕，我以为.......”

我以为这是为主子好！

秦无霜当然知道她没说完的话是什么。

上一世连雨忠心过了头，每次谢万年那边要递个话牵个线见个面什么的连雨都参与其中。

这丫头奉行的便是一生护主至死，主子做什么说什么都不会反驳，更不会生出二心，甚至费尽心思帮她遮掩。

可惜秦无霜上一世日日如惊弓之鸟，生怕自己和谢万年的事情败露，从来没想过连雨的问题。

纸终究包不住火，这不合伦常的丑闻东窗事发后，连雨被人抽了鞭子直接沉塘而死。

她还记得，那天自己回来思明院，下人说连雨被婆婆**打了个半死，其他的丫鬟都被带去峥嵘堂问话的时候，那种大祸临头的恐惧心情至今让她无法呼吸。

当时她不敢面对侯府里头所有人鄙夷，嫌恶，指责、探究等种种眼神，又在看见血淋淋死在眼前的连雨时竟承受不住这打击直接晕死过去。

醒来的时候，侯府的天已经变了，而她也被秦明珠和谢南萧关了起来日日**。

她是恨谢万年的，若不是他，自己死了也就罢了，根本不会连累这许多人！

眼下，她必须将所有事情的源头遏制。

连雨急忙点头：“奴婢一定不会再犯，以后一定和二房那边保持距离！”

秦无霜亲自将人扶起来：“我也是忧心你想要保护你的命才会如此，在这侯府只有你和我是亲人，其他人我都不信，若是有行差踏错，我们主仆俩都会大祸临头！”

连雨咬咬唇，心中后悔不迭，先前小姐嫁入侯府所受的侮辱她看在眼里，世子不是良人，这侯府的人个个都是算计夫人的，所以她以为小姐离经叛道都是应该的。

凭什么这么好的小姐要被谢南萧磋磨呢？他不珍惜，小姐找别的男子又怎么不行？小姐太苦了，日日在这不见天日的阁楼里销残生，若是能得到点别的慰藉也行啊。

小姐要不是对谢大爷有意，又怎么会拼了命救他？

不过既然现在说清了，她便会护着主子，主子不愿的事情，她必定不会做的。

“奴婢知道，更不会怪小姐！日后定然谨言慎行。”

秦无霜露出一抹笑来，“对了，你等会和我出门，我买几个合适的丫头你来掌管，这院子里的人我不放心。”

连雨高兴起来：“小姐终于想明白了，世子爷根本不是可信的男人，他如今连着下您的脸面，吵个架的消息不过半个时辰就传得整个侯府都知道，早就该整治整治这院子了。”

“梦儿日日管着我的药膳，如今我病已经大好，如今她将庄子上的事情揽了去，明天我不想再见到她活着！”她敢给自己下药，无论背后主子是谁，她敢做那就别怪她心狠手辣了。

秦无霜这话一落，连雨眼中就闪烁着光芒，似乎找到了突破口。

“奴婢懂了！”

这时候一道清丽的女声在门外响起：“嫂子你睡醒了吗？”

秦无霜嘴角勾起，眼底闪过一丝嘲讽，看向连雨：“去请她进来。”

“是！”连雨如蒙大赦般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就领着一脸笑容的谢芜进来。

她大咧咧坐在秦无霜对面。

秦无霜拿起一块芙蓉糕放进嘴里，道：“这是有什么好事么？看你笑得跟朵花似得。”

谢芜微怔，笑了笑，道：“嫂子，后日我想出门会友，她们办了个诗会，不如你和我一起出去吧！”

秦无霜淡漠地瞥了一眼谢芜，继续慢条斯理地吃饭，不再理睬。

谢芜见秦无霜不理自己，撒娇道：“嫂子，和我一起去嘛，我一个人出门没意思，你日日在府中也闷，这诗会是平阳王府上的郡主办的呢，尚书府的千金孟姑娘约了我一定去呢。”

“我知道明日曾祖父的忌**要忙着祭祖，左右你手伤了，母亲管着事，你就当是忙里偷闲呗。”

“算了吧，我这身份去了也是被人嘲笑的份儿。”

秦无霜不肯答应。

以往和谢芜出门，她会使尽办法从自己这里讨走好看的头面首饰衣裳，若是自己在宴会上被人耻笑，她也只会假惺惺地维护几句，眼底全是幸灾乐祸。

她对自己只有恨，恨自己夺了她最爱的哥哥，哪有什么姑嫂情，也亏她能忍，这次也和上一世一样，她自己根本没有受邀，见自己这边收到了郡主的邀请帖才厚着脸皮跟着自己去的。

还找了个自己会友的借口，真是聪明的紧。

“我知道嫂子总是自轻，可我看着全京城的女子都没有嫂子好看。你是阳承侯府的世子夫人，谁敢嘲笑你？我定撕了她的嘴！”谢芜拉着她的衣袖撒娇。

“哦，是吗？上次在桃苑酒会的时候你怎么不撕了那公孙家的小姑娘呢？她可是指着我得鼻子说我是个冲喜的废物，区区卑贱庶女能当上世子夫人就是走了**屎运。”

秦无霜说完就清凌凌地盯着她的脸,饶有兴致地等着她回答。